第15章：执行者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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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桌子前面的椅子上坐下，端详了一下那个苹果，没错，正是我的苹果。 这是我妈洗苹果的方式，不但洗干净了，连苹果的蒂和底部都被清理掉了。 这样在外面没有水果刀也可以方便地吃。 可是，这苹果怎么能飞那么远呢？ 而且正好飞到这里来！ 我想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了一个稍微合理的解释： 小雷也不知道来这个地方的路，他师父是个道行很深的道士，当然会法术，能让苹果飞起来，为我们带路。 想到这里，我转头打量起正靠墙打坐的小雷的师父。 灰暗的灯光下，看不太分明。 只见他银白色的头发束着发髻，盘在头顶，还插着一根桃木簪。 脸上皱纹不多，可以说很光洁，显露着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一把白胡子垂到胸前，颇有些道骨仙风。 这身打扮，去演电影电视剧根本不用化妆。 之所以说有违和感，因为从整体装束来看，他应该是有八、九十岁的年纪。 但他的面色看起来，却像个四、五十岁中年人，根本看不出实际年纪。 此时，他和小雷一样，都盘膝而坐，眼皮下落，看不清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他们面前的地上，放着两本书，正是我卖给小雷的那两本《铁冠施食全课》。 我感觉他们似乎都没怎么动，书已经翻开了几页，也许是刚才我看苹果时，小雷翻开的吧。 我正这样想着，忽然，一页书慢慢地翻了过去！ 我吓了一跳，小雷师徒一动没动，像两尊雕塑，屋里也没有风，可是那书怎么就翻页了呢？ 我死死地盯着书，过了好一会，书没有动。 我想刚才一定是我眼睛看花了吧，可就在这时，书自己又翻了一页！ 我的头皮顿时一阵阵地发麻，书果然是自己翻页。 接下来，每隔三、五分钟，书都会自己翻页…… 而小雷师徒始终像入定了一般，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我开始感觉到了这个地方的奇妙—— 苹果会飞会引路，书自己会翻页，人都不说话……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说出去只怕没人敢相信。 又过了一会，我开始习惯这些奇异的现象，精神松懈下来，劳累和困倦一起袭来。 我的旁边就是床，小雷虽然给我指示，意思是让我睡床，可我的面前是一个道法如神的老者，我能睡床上吗？ 也许，他们打坐结束，也要休息呢。 于是，我选择趴在桌子上睡觉。 很快，我就睡着了。 在睡梦中，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轻轻地飘了起来，我的身下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托着，把我轻轻放到了床上。 我想睁开眼睛，看一看，自己究竟是在梦境还是现实，可我太困了，睁不开眼睛，最后沉沉地睡去了…… “执行者8号、执行者8号、执行者8号……” 忽然，我听到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着什么。 听了一会，才听明白是这五个字。 我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但那个声音仍然固执地重复着这句话。 我忍不住问：“谁是执行者8号？” “就是你。”那个声音说。 我？ 我疑惑起来，又问：“我是执行者8号？什么意思？ 我怎么会是什么执行者8号？执行什么？” 那个声音说：“你就是执行者8号，要执行一次特殊任务，所以你的代号叫‘执行者8号’。” “你是谁？”我问。 那个声音说：“我是谁，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也不重要。 但是，你要记住，你是执行者8号，你的任务已经开始了。” “什么任务？” 那个声音顿了顿，说：“什么任务，你现在也不用知道，知道了也没有用。 我只是告诉你，你在执行一次很重要的任务……” 这是什么话？ 我不死心，又问了一遍：“什么任务？” 可是，那个声音却消失了。 就像它出现一样，一切都显得莫名其妙，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回忆了一下那个声音，那是一个略显苍老的男人的声音。 因为他一直重复说“执行者8号”，这个节奏听起来，居然颇有些像那天我把股票卖在最高点的中午，那个从北纬30度打来电话的人！ 是巧合吧？ 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大亮了，我一眼就看到了外面起伏的山峦。 我发现自己睡在了床上，身上还盖着薄棉被。 我坐起来，小雷师徒还在原地打坐，仍然一动不动，也没有移动过地方，可想而知他们一整夜都是这样。 桌上的油灯已经熄灭，那个苹果也还在。 而地上的书，已经翻到了第二册的下半部分。 我立即想起那个声音，以及他说的执行者8号，原来那只是一个梦境。 我放下心来，我并不是什么执行者8号，也不需要去完成什么任务。 我在床上愣怔了一会，想下一步怎么办，忽然感觉到便意，便站起来，轻轻走出门。 我尽量走出一段距离，找个偏僻的地方方便了，我按刚才来的方向往回走，却发现刚才出来的那个小屋不见了！ 我奇怪了，那条路并不复杂，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我想叫小雷，可又怕炒到了他们。 我稳住心神，开始观察这一带的地形。 这地方四周全是山，还有一面是高不可攀的悬崖绝壁。 我沿着悬崖的边缘往前走去，居然走到一处悬崖边上—— 这是向下的悬崖，也看不见底，看一眼就浑身发软。 好在悬崖边上有一条人踩踏出来的小径，我就顺着小径沿着悬崖边往前走。 走了好一会，我终于发现，这个地方，要么是向下的悬崖，要么是向上的悬崖。 我想起我手机上有地图，可以定位这是什么地方。 我打开手机，却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我想起小雷不用手机的事——也的确，这种地方，就是有手机都没用。 好在手机不需要信号也可以使用GPS定位。 我打开手机地图，地图软件开始工作，一副地图出现了，我看见上面显示“武当山”三个字。 可是，地图被阴影覆盖了，中间是一个小圈，不停地转，是在搜索具体位置。 我等了好一会，都没有搜索结果。 我有些奇怪，现在太阳当空，天气晴朗，天空没有一丝云，怎么会搜索不到呢？ 我一边搜索，一边继续沿着小径往前走。 走着走着，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个悬崖上的平台。 这里根本就没有出去的路！ 可是，没有出去的路，昨晚上我们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手机地图依然在搜索，依然没有结果…… 我走到断崖边，崖石如刀削一般，呈90度直角，根本没有驻足之地。 想往上爬，如果没有绳索，不是专业的攀岩专业人士，根本不可能。 除非像武侠小说上面写的那样，练有轻功。 而那更不可能。 继续往前走，忽然，我的眼前一亮—— 我看到了一间房子！ 但不是小雷师父的那间小房子。 我很快想起来，这是我们昨天晚上吃饭的地方。 我走过去，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正坐在门前择菜。 他跟小雷差不多，一眼看去，根本不像个修道的人，完全就是个农夫。 他身着普通人的服装，衣衫破旧，赤脚，仿佛从来没穿过鞋子，脚都跟鞋子一个模样了，只能靠脚趾头区分。 他面前是一堆蔬菜，有西红柿、黄瓜、茄子、辣椒、空心菜等等。 大小不一，显然是刚从自己地里采摘的。 “大哥你好！”我跟他打了声招呼。 他放下菜，对我拱拱手，施了一礼，笑了笑。 然后一抬手，似乎是扔给我什么东西，我伸手就接住了。 那是几颗野果子，我正好感觉到渴，道了声谢，就撕开皮吃了起来。 那野果子很好吃，酸酸甜甜的，我问：“这是什么果子？” 他又拿起菜，却像没听到一样，不说话。 我又说：“大哥准备做饭啊。”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点点头，不再理我，认真地择着菜。 我想起来，小雷从进入这个地方以后，就不再说话。 一定是这地方的什么规矩，不准说话。 我就不跟他说话了。 我走到厨房里，用水瓢舀水洗了一把脸，漱了一下口。 我看看厨房里，也没有热水壶，也不知道水缸里的水能不能直接喝，但我这会很渴了，就喝了半瓢水。 水还不错，没有任何异味，反而还有一丝清洌的甜味。 终于看到屋子，看到人，我放下心来，但也不敢走远，就围着厨房转。 走到厨房后面，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了，那是一整面的悬崖！ 也就是说，厨房的上面是悬崖，下面还是悬崖。 厨房和这一大片地方居然是悬空的！ 像一块石板插在悬崖上面。 我往上看了看，悬崖差不多有二三十米高，往下不敢认真看，但肯定不止三十米。 这时，我想起来，昨天晚上快到这里之前，我有些着急。 先是小雷说了一句话：“你别想多了，如果你想困难，那么困难会越来越多； 如果你想马上就到，那么马上就能到。” 然后我就念“马上就到”。 小雷说了一声“好”之后，拉着我的手，然后我的双脚就腾空了！ 紧接着，我就看到了这间厨房。 顿时，我的脑袋“嗡”了一下—— 难道，小雷是拉着我的手从悬崖上面跳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