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一章 碰巧
手机铃声让方昊回过神来，他一看，原来是杜满状的来电，他接通了电话，杜满状想要跟他说投资培育钻石的事，他便告诉杜满状现在有些事情要处理，等会再打回去。 方昊不是没想到转身就走，但以目前的情况，如果他现在就走，还容易让他处于不利的境况。 于是，他先拍了几张照，随即打开手机的摄像功能，这时，他突然看到弹出来一条短信。 半响，他对着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年轻人揶揄地笑道：“朋友，你这咋回事啊，怎么突然就扑过来了？” 年轻人心情十分郁闷，明明准备的好好的，方昊临了居然停下来接电话，这叫什么事啊！ 他抬起头来，看到方昊讥讽的神色，心里一团火“嘭”的一下窜了出来：“特么的，你还有脸说，不是你撞了我，我能摔在地上！” 方昊讥笑道：“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我站在这里，和你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居然能够把你撞倒，我怎么就不知道，我还有护体神功呢！” 年轻人叫嚣道：“你别想抵赖，如果不是你撞的我，我无缘无故还能就这么摔了！” 这时，四周已经出现了围观的人，其中有个中年人，指着方昊说：“小伙子，做人要实诚，我刚才明明看到，是你撞了他。” 方昊都不用猜，这个人肯定是同伙，他扬了扬手机：“可别无中生有，这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中年人大声嚷嚷道：“我为我说的每句话负责！” 方昊呵呵一笑，又指着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至于他是不是我撞的，一会看看监控就知道了。” 年轻人也是一副有持无恐的模样：“再怎么看，也是你撞的我！” 方昊见此情形，意识到监控很可能坏了，想来也是，既然针对他设了局，现在监控又多，不太可能遗漏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老太太指着不远处的盒子说：“小伙子，你还是看看盒子里面的东西有没有碎吧。” “对了，我的宝贝！”年轻人大叫一声，急忙跑过去，把地上的盒子，里面的瓷器自然而来碎掉了：“啊呀！这可是我刚花了56万买的万历时期的五彩小碗啊！” 年轻人捧着盒子，哀嚎不已，整张脸都纠结起来，看起来十分痛苦。 只是这年月，大家都接触的信息多了，特别是经历了网络上各种新闻的反转又反转之后，知道有些事情看看热闹就好，队就别站了，容易惹来麻烦。 年轻人一看周围冷冷清清，心里也不由念叨“人心不古”，手指着方昊就说：“你赔我的宝贝！” 中年人也叫道：“就是，你撞坏了你家的东西，哪有不赔钱的道理！” 方昊看着中年人：“我发现你很兴奋啊，难道你俩是一伙的？” 中年人恼怒道：“你别血口喷人，我完全就是看不惯你这种人，撞了人还死不承认，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方昊笑着轻轻鼓掌：“好一个路见不平一声吼，一会到了派出所，我看你还能不能一直这么硬气。” 两个人见方昊从始至终，都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里也不由嘀咕起来，这方昊不会是有持无恐吧！ 再想到，刚才方昊明明走到胡同口了，突然就停了下来，未免也太及时了，就好像知道了一样。 如此种种，让他俩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反常，心中也萌生出了退意。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想退也退不了了，年轻人觉得反正已经想好了说辞，最终无非白干一场。 于是，年轻人拿着盒子，愤怒地走向方昊：“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这事没完！” 方昊见年轻人好似要冲过来，他可不能让对方靠近了，否则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警告对方：“警告你，不要再过来了！” “怎么着，你想动手啊！”年轻人大声叫道：“撞了我，损坏了我花大价钱买的瓷器，不想赔偿不说，还想打人不成！” “什么！不赔偿还想打人，简直岂有此理！”中年人立马撩起了袖子，也朝方昊冲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 两位警察出现在了现场，其中一个人见中年人气势汹汹，立即大声呵斥。 中年人看到警察到场，眼睛乱了一下，不过马上气势又足了：“警察同志，他撞坏了这位兄弟的东西，现在还想打人，简直不拿法律放在眼里，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嚣张的人，你们一定要严惩他啊！” 方昊指着那个监控探头说道：“我撞没撞他，只要看监控录像就知道，但我刚才听这人的意思，他知道这个监控坏了。” 年轻人叫道：“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这话的！” 一位警察皱了皱眉头：“行了，你们三个，都跟我们到派出所去一趟。” 派出所离得不远，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警察便开始询问事情的经过，只是双方，一方说没撞人，一方咬定撞了，这样争下去，肯定没有结果。 而且，那处监控确实坏了，好巧不巧，还是昨天晚上刚坏的。 这件事情对谁有利，警察心里当然也有数。 只不过，要定年轻人是否碰瓷，也得有证据，现在那里的监控坏了，愿意站出来的“证人”的说辞又对方昊不利，这件事多少有些麻烦。 正在记笔录的警察抬起头来问道：“你刚才说，你的瓷器花了56万买的，那有没有发票，或者转账的手续？” 年轻人摇了摇头：“买古玩基本上都没有发票的，不过我有转账记录，而且我也可以把卖家叫过来给我做证。” 年轻人拿出手机，调取了一条转账短信，上面的金额确实也是56万：“你看，我没有说谎吧！” 方昊插了一句：“你说这瓷器值56万，就值这些多钱？要是假的呢？” 其实，连监控的问题都会考虑的到，对方肯定不会拿赝品来设局，但同时，对方也不可能拿一件完整的真品敲碎了，那样成本实在太大。 所以，方昊挺好奇，对方到底拿了什么货色，如果摔碎的时间久了，也可以打这两人的脸。 年轻人一脸冷笑，很自信地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哪怕给你看了，你懂怎么分辨真假吗？” 方昊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么？” 年轻人有些恼怒：“阴阳怪气！之前我见都没见过你，怎么会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方昊呵呵一笑：“警察同志，我看下摔坏的瓷器应该没问题吧。” 警察表示没问题，但同时也提醒方昊，不要做不相关的事情。 当方昊看到盒子里面，那些已经破碎的瓷片时，差点就笑出声来，这分明就老胎后彩的赝品！ 他也没想到，这两家伙做事这么不靠谱。 这两个人应该不至于事前没有了解他，但还拿了赝品，一种可能是认为他眼力不行，看不出来，另一种可能就是被别人骗了，想来后一种可能更大一些。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吧！ 看着方昊似笑非笑的模样，年轻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方昊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对方昊来说，老胎新彩其实很好鉴别，因为后挂彩和釉的配方与古代的不一样，模仿的再高明，也难于达到与真物完全一样的效果。 但这种理由，讲出来并没有多少说服力，于是方昊从包里拿出了放大镜，观察着手中的的瓷片。 方昊这架势一看就是专业人士，两位警察多少有些意外，看来今天这事挺有趣啊。 片刻后，方昊笑着说道：“现在碰瓷已经这么好当了吗？就拿赝品来忽悠人！” 年轻人刚想开口骂人，就被警察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住了：“你说它是假的，总要有理由吧？” “那是自然，我可不会干指路为马的勾当。” 方昊讥笑着看了年轻人一眼，接着侃侃而谈：“其实这件瓷器，鉴别起来并不难，如果是真品，那么瓷器上的自然划痕会在釉和彩上连贯通过，穿过的划痕一致。道理很简单，就拿咱们面前的这张桌子来说，这里有一条划痕，从到尾连续的，没有出现中间突然断了的情况， 而这块瓷片釉面上的划痕当接触到彩料后戛然而止，过后又出现另一段痕迹，这显然不符合常理。不知道你怎么说？” 年轻人听了方昊这番话，眼神有些慌乱：“那……这，也许当时彩的上面，正好有东西盖着呢？” 方昊笑了起来，又拿起了几块瓷片：“这几块瓷片是不同区域的，上面或多或少都有这种问题，这种情况其实就是自然磨损的痕迹。想想看，平时拿这只碗的时候，还要把上面的彩给遮起来，而且还遮的这么整齐，彩的部分都没受到一丁点的磨损，这得是多高的技术？” 年轻人哑口无言，半响，他嚷嚷道：“你以为你是谁，故宫的专家吗，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方昊呵呵一笑，拿出了自己“特约文物鉴定员”的证件，放在桌上：“我虽然不是故宫的专家，但也是经过官方认证的。” 两位警察看到方昊拿出的证件，都很惊讶，而且经过证实，确实是真的。 年轻人和中年人看到方昊拿出的证件也都懵了，但更让他们崩溃的是，关键一环的瓷器居然是假货，这可把他们坑惨了！ 方昊表情严肃起来：“警察同志，我认为他俩故意碰瓷，想要讹诈我的财物，按相关法律，应该算是敲诈勒索罪吧，56万是什么罪行？” 年轻人一个激灵，当即叫道：“我没有碰瓷，买到假货，我也是受害者！” 中年人也反驳：“我就是路见不平，见他撞了人，却死不承认，所以才站出来作证的！” 年轻人得了这话的提醒，马上又想到了一个理由：“对啊，瓷器虽然有问题，但和他撞我是码事啊！” 说完这话，他心里也长舒一口气，只要没有证据证明，他不是被方昊撞的，又能拿他怎么办？ “啊呀，忘记说了，刚才一位热心群众，给我发了一条视频。” 方昊拍了拍额头，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条视频，这条视频很清楚的显示，年轻人已经在胡同口等了一会了，在方昊即将出现的时候，他动作夸张地跑了过去。 看完这段视频，方昊看着已经彻底懵了的年轻人和中年人：“说说看，我是怎么撞你的？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撞他的？” 面对视频铁一般的证据，两个人方寸都乱了，额头的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 “都不准动！” 为了防止意外，警察对两个人都采取了措施：“说，你们为什么要碰瓷？” 年轻人此时非常沮丧，明明计划的好好的，以为办了事还能大赚一笔，没想到居然成了阶下囚。 听到警察的问话，他反应过来，急忙说道：“我要检举揭发，我是受了蒋道德的指使，脑子一糊涂，才做了这个勾当！” 方昊有些意外，没想到居然是蒋道德设的局，当然，因为蒋大爷的事，蒋道德确实有这么做的动机，只是他没料到，蒋道德居然这么快就对他进行报复，并且还采取这样的手段，确实挺恶毒的。 接下来，方昊向警方讲了他跟蒋道德之间的恩怨，之后的事情，就由警方来处理了。 另外，刘前海不出意外，也是跟他们一伙的。 留下了那段视频，以及自己的联系方式，方昊离开了警局，随即见到了拍摄视频的马小虎（八十四章）。 当初，方昊以一百万的价格，买下了马小虎家的内府写本《论语集注大全》，当时马小虎认为方昊开价厚道，承了方昊的情。 今天，马小虎在附近送了货，意外遇到了那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外号栗子，是个偷鸡摸狗的混混，之前马小虎摆摊的时候，两人因为一些小事，起过一些冲突，也就是马小虎不想动用以前的关系，否则肯定能让他在京城混不下去。 今天，马小虎见栗子偷偷摸摸的样子，就知道准是又要做坏事了，他一时起意，就拿着手机拍了下来，没想到，想要害的居然是方昊。 他之前问方昊要过手机号码，就给方昊发了条信息，又报了警，这也正是方昊刚才一直很淡定的底气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