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身不由已

    佞炎抓住了我的手：“你就暂时先呆在这里吧，哪里也不要去…”我有些不解：“为什么？光明族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我还能好好的呆在这里吗？”

    佞炎面色凝重：“够了！这里根本什么都没发生，是你把我们自己人当做怪物给杀了！”

    我愣住了，有些不敢接受这个事实，是我把光明族人当做怪物杀死了？可我明明看到的就是光明族沦陷了。佞炎不会骗我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身体里魔物作祟的可能，我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可能会让我把自己人看做是魔物。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手上似乎还有血腥味，我胃里在翻涌，我终究还是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风璃尼？我要见风璃，他在哪里？”我脑子里此刻想的就是风璃，我想见到他，似乎只有他在我身边，我才会感到安心。

    我把他好不容易建立的光明族又弄得一团糟，他会不会讨厌我？他会不会再也不原谅我了？

    佞炎安抚我道：“你先休息吧，等会儿他会来的，有些事需要他去处理。等等蓝絮她们会过来陪你，不要想太多，这件事不能全怪你”

    就算他们不怪我，我还是会跟自己过不去，永远都没有办法姑息，宽恕自己。一刻见不到风璃，我就要疯了。原本以为冥道在我身体里没有什么动作是件好事，但是它是不动就不动，一动就要人命。

    必须采取一些措施了，之前发生在我眼前的一幕幕都还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里，为什么我会把这里所有的人看成是怪物呢？可恶的冥道，它究竟想怎么样？

    “没用的，你不可能赢我，只要控制了你，我就自由了，那白玥笙也拿我无可奈何。我才不要和他一辈子的主仆关系，总有一天我也会杀了他的。你还是乖乖听话不要挣扎的好，免得受苦。”

    冥道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我捂住头疯狂的喊道：“冥道！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白玥笙的主意？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绝不！”

    佞炎见我这样立刻将我按在了床上，我痛苦的说道：“佞炎……杀了我吧，我不想这样活着，我杀了那么多人，风璃不会原谅我的，你们也都会讨厌我……”

    佞炎认真的说道：“我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们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们怎么会怪你呢？你别忘了，光明族之所以有今天，你也有很大的功劳，现在精灵族和光民族已经有新生命的诞生，这就是我们最想看到的。不管你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尽可能的帮你，不要放弃自己，我们都不曾放弃你。”

    我慢慢安静了下来，从前我和佞炎的关系并不算太好，交往也甚少。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感动之余，我也很欣慰。我做什么事都只看自己愿不愿意做，不会想是好事还是坏事，更不求别人能够对我感恩戴德。虽然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记得我为他们做过的事的。

    “无论怎么样，我都无法忘记我做过的事的，让风璃将我封印起来，要赶快！我怕我又会不受控制的做出什么事来，我不想再有任何意外的发生……”我闭上了眼睛无力的说道。

    佞炎松开了手，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是坤怡和蓝絮。佞炎松了口气说道：“我去找风璃大人，你们两个看着她，别再让她做出任何疯狂的举动来。不要把她带出结界，切记。”

    我想这房间的结界应该对他们来说是可以随意进出，但是对我却是有限制的，我也不知道在我疯狂的时候这结界是不是可以拦住我。

    坤怡和蓝絮应了一声，佞炎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坤怡，蓝絮，死了多少人？我到底杀了多少人……”

    她们互望一眼皱起了眉头：“也没多少……大多都是受伤了，没死呢……不用担心的，我们都没怪你。”我抬头看着她们，却在一次的看见了怪物，它们在朝我张牙舞爪，想要吃了我……

    我立刻闭上了眼睛，一定又是幻觉，之前就是这样的幻觉让我杀了那么多光明族的人，我不能再这样做了，在我眼前的是坤怡和蓝絮，才不是什么怪物。

    “你怎了吗？你看见了什么嘛？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之类的了？”蓝絮的声音响起。

    我试探着再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还是两个怪物面带嘲讽的看着我。我捂着头尖叫：“啊——！”我已经快疯了，这样会把我折磨疯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她们两人按住了我，我不敢睁开眼睛看她们，我怕看到的又是怪物。

    冥道嘲讽的声音响起：“不要挣扎了，挣扎是没用的，迟早的事。反正他们都已经知道你身体里有魔物了，你可以肆意的杀人，没有人会觉得你是故意的。你难道就不觉得这样憋着很不舒服么？杀戮才是根本啊，把这个世界上所有愚蠢的人都杀光。”

    我死命的摇头：“不，我不要，我才不要听你的……我不会杀他们，不会，永远都不会！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

    冥道继续诱导我：“你想想那些所谓你在乎的人对你的背叛，值得你这样去守护吗？若雪，相信我，当初你被暗杀归根究底也还是要怪夜湬白，是他失约了，不愿意和你一起去面对，他觉得你是累赘，所以连十年的感情都可以不顾，那对你来说是一生中最有意义的时光，但是对他来说，不过是几个月的一瞬即逝，毫无意义。还有亓灵和青候，他们不过是把你当作争强好胜的筹码，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你，他们只在乎谁能得到你得到最后的胜利……”

    为什么他都知道？为什么他什么都知道？不是他说的那样……可是究竟是怎样的呢？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我越想去想起来，那些东西就丢失得越快，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夜湬白没有死，他在这个世界来了，正是你报仇的好机会，杀了他吧，杀了他你就能报仇了，他是你的仇人，夜湬白是你的仇人！”冥道在还不停的说着，最后我只知道，夜湬白是我的仇人，我现在要杀他，其它的，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向门外跑去，我听到了结界碎裂的声音，挡不住我的，什么都挡不住我！夜湬白，我等这一天好久了，我要杀了他……

    一路上都有人当着我，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容，我只知道，挡我者死！

    从隧道进入了人类世界，我脑子里只记得在一个酒吧见过夜湬白，那个酷似夜湬白的男人，一定就是他。

    我拼命的赶到那里，却没有见到他的人，天还没有黑，酒吧没有开门。

    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暮然看见，人流中那抹无比熟悉的身影，我们透过人流对视，他的眼里平静如水，只是他越平静，我就越气愤，为什么害死了我他还能表现得这么平静？！

    我抬脚朝他走了过去，到了他的面前，我怒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失约，为什么？！”冥道还在催促着我快点动手，我正要动手，夜湬白突然抱住了我。

    我想挣扎开，可是他却在我耳边说道：“对不起，我始终都没有明白真正守护一个人的含义。我知道，我所做错的事永远也无法弥补了，想杀我，就动手吧。”

    我鬼使神差的犹豫了，但是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我用冰刃刺进了他的身体，耳边响起了人群的尖叫声当街杀人，不引起骚动才怪。

    “你为什么没死？你早该死了，挣扎到现在就是为了让我亲手杀了你吗？呵呵……”我说着违心的话，眼泪却从脸颊无声的滑落。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明明我现在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为什么这样做了我却哭了？

    冥道在笑：“哈哈……你不是因为难过才哭，你并没有感觉到难过对不对？所以你这是喜极而泣，是在为自己得以报仇雪恨之后的喜极而泣。”

    或许是吧，看着夜湬白身上的伤口血流如注，我慢慢的往后退去。冥道突然又说道：“你这样是杀不死他的，他可是魔主，魔主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快去补上最后一击，送他下地狱！”

    我摇头，不，这样就够了，我不想再做这样的事情，我打心里在抗拒冥道的指导。

    夜湬白一步步朝我走了过来：“这样的程度我还不会死，来吧，刺中我的心脏，我只想死在你的手里，这是我欠你的。”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遗失的记忆瞬间回来了，我想起来了，我根本不恨他。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蜷缩在角落不住的哭泣，我想死，可是我知道死了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我也不能……我到底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