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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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是谢嘉然第一次跟着梁夙年蹭课了。 班级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若非要说有什么表现,大概就是大家投向他们的眼神总是带着几分善意的调侃。 刚进门口就撞上一对手牵手的情侣,男生是本专业的,女生不是,明显和谢嘉然一样,也是跟着心上人过来蹭课。 “哟。” 男生一看见他们便咧嘴笑开了,打趣他们:“这么巧,梁哥你也带对象来上课啊?” “是啊。”梁夙年一点不扭捏,学着他们也牵起谢嘉然的手举起晃晃,乐道:“真巧。” 即便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谢嘉然还是忍不住在他掌心偷偷蜷了蜷手指。 女生掩嘴笑得眉眼弯弯,目光在他们俩身上来回打量:“不愧是官配,可真般配呀。” 说完嫌弃地看了自己男朋友一眼,夸张地啧啧两声:“人比人气死人。” “不跟梁哥站在一起,我也很帅啊好不好!” 男生不服气,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再说了,我挫一点,就能把宝贝你衬得更漂亮,不是特别好吗?” 女生:“然后显得你很才华的样子?” 男生得意竖起拇指:“我宝贝就是聪明~” “神经病。”女生笑骂一句,催着他进教室了。 “走吧,宝贝。” 梁夙年现学现卖,拉着谢嘉然的手笑眯眯道:“我们也进去咯~” 还是角落的老位置,肖池和刘毛毛不在,只有前排一个陈文耀在奋笔疾书。 “哎,他们俩人呢,还没起?”梁夙年戳了下陈文耀肩膀。 “逃课了去市中心商场追星去了。” 陈文耀转身过来,将一张印着学校抬头的签纸放到梁夙年面前,刚想说话,才发现谢嘉然也在,摆摆手笑着打招呼:“早啊兄弟,又来感受咱班浓厚的学习氛围了?” 谢嘉然礼貌回了一句:“早。” 梁夙年捻起签纸打量,面露不解:“这什么?给我干嘛?” 陈文耀:“今天不是交入党申请书最后一天么,那两个懒鬼非要拖到今天才开始着急,关键自己还不写,怕晚去一步就见不着女神了,就苦苦哀求着让我们帮着抄两份。” 说着,顺手递了一份模板过来:“好在不用动脑子,照着这个抄完就行了。” “这么长?这不请一顿黄焖鸡说得过去?”梁夙年边说边拿出一支笔。 陈文耀表情一哂:“岂止啊,少说一顿火锅好吧?” ...... 谢嘉然在一旁安静听着,就着这段无甚营养的聊天背景音打开了手机。 恰好看见宿舍群里黎塘开始信息轰炸: 可爱鬼黎小塘:【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可爱鬼黎小塘:【呜呜呜我他吗呜呜呜呜呜】 可爱鬼黎小塘:【破防了兄弟们,我他吗怎么这么可怜,一片真心错付给垃圾桶!我他吗!呜呜呜呜呜呜】 学中豪杰:【?】 学中豪杰:【咱俩就隔着两道蚊帐,你不吱声,就在被窝里打字干嚎???】 可爱鬼黎小塘:【我太难过了不想说话呜呜呜呜】 可爱鬼黎小塘:【你忍忍,咱们手机交流就行,我不想吱声,我不能让我的脆弱被世界看见qaq】 学中豪杰:【......】 x:【......】 可爱鬼黎小塘:【呜呜呜嘉然你也来安慰我了吗,我梁哥呢,他怎么还不出来呜呜呜呜,是不是不爱我了呜呜呜呜】 学中豪杰:【......你特么戏少一点废话少一点,呜个毛线啊呜呜呜,火车成精?直说出什么事了行吗?】 学中豪杰:【梁哥自己会翻聊天记录,你赶紧说。】 x:【。】 可爱鬼黎小塘:【呜呜好吧qaq等我换个名字】 ——半分钟后 可怜鬼黎小塘:【呜呜哇哇哇!】 沈学豪:【......】 x。:【......】 沈学豪:【你特么的,再呜拉黑了。】 可怜鬼黎小塘:【/图片/图片/图片】 可怜鬼黎小塘:【看看,我和小涂的聊天记录,小涂就是前段时间那个说仰慕我想跟我认识一下谈谈心的姑娘qaq】 可怜鬼黎小塘:【我都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我带她上王者上荣耀,自己都舍不得买的皮肤全送她,我还给她买口红买裙子买耳环,她说她生日我还给她买了99朵玫瑰花寄过去!】 可怜鬼黎小塘:【结果呢!他妈的他竟然是个卖枣的!他加我根本就不是因为仰慕我,狗东西,他都不认识我还说仰慕我!】 可怜鬼黎小塘:【难怪他铺垫那么久,总是说他家境困难,家里枣园又遭旱灾又遭涝灾,又是继母又是继父,卖不光枣就不许她回家。】 可怜鬼黎小塘:【死骗子!!!亏我还那么同情他可怜他!买了他三十多斤的大枣帮助他!!!】 可怜鬼黎小塘:【我怎么这么单纯天真啊!】 好惨。 谢嘉然在心里默默道。 以及疑惑为什么黎塘的“她”忽然变成了这个“他”,错字?还是气得口不择言了? 沈学豪显然也有同样的疑惑: 学中豪杰:【等等,我没理解错吧?】 学中豪杰:【“他”???】 可怜鬼黎小塘:【你们终于发现华点了呜呜呜】 可怜鬼黎小塘:【没错,小涂是个男人!还是个四十岁往上走的男人,他的头像和他朋友圈的照片都是他女儿!我他吗跟一个老叔叔心心相印这么久,我他吗直接抱头痛哭啊呜呜呜呜】 沈学豪:【......漂亮。】 谢嘉然:“......” 小没见识默默瞳孔地震,表示三观突然遭受暴击。 现在微商还可以这么玩儿了么? “怎么了?”梁夙年忽然靠过来:“看什么看得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谢嘉然把手机往他面前递了些:“黎塘在宿舍群里发消息说他被骗了,之前那个要跟他谈心的姑娘其实不是姑娘,是个四十几岁离异带娃的枣商。” “这么离奇?” 梁夙年凑近跟他一起看,聊天记录一路滑下来竟然没觉得多惊讶:“嘶——难怪之前我看黎塘和小涂的聊天记录那么奇怪,扑面而来的推销气息,也就他傻,被骗这么久没发现。” “那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谢嘉然认真询问专业人士:“算诈骗吗?可不可以报警追责?” 梁夙年指了指手机:“再看看后续。” 黎塘果然又发出几条消息截图,是“小涂”给他的转款记录,说是不知道原来那个游戏的衣服还花钱,也有问他地址说要把口红裙子什么的寄回给他,只是枣是他实打实买了的,说什么也不能退了。 可怜鬼黎小塘:【我心疼的是钱吗?是我的心血啊!买皮肤才几个钱?能抵我带他通宵上星的一片真心吗?!我自己打游戏上分都没这么拼过!!!】 可怜鬼黎小塘:【而且他把裙子口红退回给我干嘛啊呜呜呜,我是能涂还是能穿?】 沈学豪:【那你的意思是不要他退了?】 可怜鬼黎小塘:【退!为什么不退!你知道我刚刚说不用退他说我什么吗?!】 可怜鬼黎小塘:【我说我不要你退,好歹你还有个女儿可以用,我又没有女儿,拿了干放着吗?结果他居然说我耍流氓,说我心思不正经打他闺女主意?!我他吗!!!】 可怜鬼:【他自己拿着自己闺女照片四处招摇撞骗,还特么说我打他闺女主意!他是想气死我继承我没发货的大枣吗!!!】 谢嘉然真真切切看呆了。 而梁夙年则是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给他回个消息吧。” 梁夙年边笑边说:“就说事情已成定局,冷静点,别把自己气死了,然后赶紧去表白墙发出来给大家看看,警惕大家不要跟他一样上当,这大概是他这一趟仅剩的价值了。” “表白墙?”谢嘉然又被灌输了一个陌生名词:“那是什么?” 梁夙年说:“你不知道?” 谢嘉然摇摇头:“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过,我也没见过。” 梁夙年耐心跟他解释:“表白墙不是真的一堵墙,是一个□□账号,几乎每个学校都有,反正我中学那会儿就有了。” “而且表白墙也不是真的都用来表白,大多时候都是大家用来吐槽,求建议,或者分享一些有趣的经历,比如黎塘这事,就很适合上去置顶挂他一天半月。” “那你加了么?”谢嘉然问。 梁夙年说:“加是加了,不过我几乎不用□□,加了也没什么用。” “你想加吗?” 他问谢嘉然:“我推给你,没事的时候逛逛还挺好玩儿的,上次我上去就看见一个女生吐槽他男朋友睡觉总要穿三双袜子才睡得着,给我乐了大半天。” 谢嘉然想了想,点头:“好。” 梁夙年把表白墙的联系方式推给他,然后转回微信去调侃悲伤逆流成河的黎塘。 谢嘉然点了添加,对方没有好友验证,一秒通过。 头像是他们学校的q版校徽。 他从头像点进空间看,动态几乎都是截图,投稿人的头像和昵称都被截掉了,只剩下投稿内容。 谢嘉然慢慢往下翻着,吐槽室友的,吐槽老师的,吐槽学校宿舍的,分享食堂新菜式的,求助周边火锅烧烤的...... 应有尽有。 大概翻到第十多条,才看见了一条正经的表白投稿。 谢嘉然退出了空间,返回和表白墙的聊天界面,余光确认梁夙年没有在看他后,默默向表白墙发出一条投稿。 秒收到自动回复:【小墙来啦!因投稿较多,回复时间有点长,大概三天左右,请小同学耐心等待~ ps:未回复前不要重复投稿,会排到更后面哦0.0】 三天...... 谢嘉然热情被浇灭大半,面无表情退出□□关掉了手机。 梁夙年入党申请书抄得正专心,忽然感觉手肘被轻轻戳了下,扭头就看见谢嘉然侧着脑袋正趴在桌上盯着他。 他将笔在指间熟练转了一圈,笑着问:“怎么啦?” “我画了一幅画,画里有你。”谢嘉然问:“我可以拿去参赛么?” “画的我?”梁夙年指着自己鼻子,有些惊讶。 谢嘉然嗯了一声,说:“不可以也没关系,我可以重新——” “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梁夙年打断他,嘴角微扬:“这是我的荣幸。” 谢嘉然意外他答应得这么干脆:“你都不问一问我画的是什么吗,万一是什么不好的呢?” “不可能吧。” 梁夙年想也不想:“你画的怎么会不好?” 谢嘉然一愣,短暂失了言语。 梁夙年用笔头在桌上随意点了两下,有些纵容的无奈:“有些话跟你说了好多次你都记不住,那我只能再强调一遍了。” “谢嘉然,你跟我不用客气。” 他语重心长:“想让我做什么或者帮什么忙都可以,你可以随意使唤我,当然,我的肖像你也随便用。” “我不担心你会做什么坏事,因为你很好,善良的小朋友都值得被无条件信任。” 他说话的时候仍然在笑,琥珀色的瞳孔即便背对阳光依旧清透漂亮,含着浓到化不开的温柔包容。 语气懒洋洋的,却字句透着认真。 谢嘉然怔忪看着,忽然很想对他说点什么。 抿了抿发干的嘴角,他收回目光,用食指在桌面上温吞地写着,停顿勾画都很认真,却因为无法显示出痕迹而让唯一的观众辨认困难。 梁夙年勉强认出最后一个“你”字:“写了什么?” 谢嘉然收回手重新压在脸颊下面:“以后再告诉你。” 梁夙年不禁好笑:“那为什么现在要写一遍?” 谢嘉然转头埋进臂弯,声音闷闷的,夹带着两分小孩子撒娇的稚气:“因为有点忍不住了。” 今年的入党申请书模板格外长。 梁夙年用最工整的字迹抄完,搁下笔扭头一看,谢嘉然已经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从藏起来的鸵鸟姿势又变成了侧脸趴着,面朝着他,半边脸颊压在手背上,看起来比醒着的时候看着还要乖。 呼吸细而绵长,不知是不是在做着好梦,睫毛偶尔会很轻地颤一下,莫名可爱。 只是看着,梁夙年就忍不住弯了嘴角。 伸手过去想帮他把扎到眼角的额发撩一下,没想刚碰到,睡梦中的人就像是看见一般顺势抓住他的手拉到面前。 脑袋一歪,大半张脸都埋进了他的手掌心。 这是又拿他挡光呢。 感受到柔软的睫毛扫到掌心,梁夙年不由眨了眨眼。 未曾发觉自己的心跳有一秒钟乱了频率,也就没有注意到本以为已经熟睡了的人,耳尖渐渐染上了粉色。 梁夙年,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表现这么好。 故意...让我每时每刻都在变得更喜欢你。 - 为防他伤没结疤又洗澡,梁夙年几乎一整天去哪儿都带着他。 好在他今天课也不算多,上午一节,下午全空,最后晚上七点一堂专业相关选修结尾。 八点四十下课,教室里的同学收拾好东西陆陆续续往外走。 谢嘉然收到消息,苏小月发在班群,是老师刚突发奇想布置的作业,让明天下午交一张人物相关素描作品。 他放在宿舍的素描纸用完了,正好回去路上会路过艺术楼,就带着梁夙年又上去了一趟。 返程路过音乐教室,不知是原本在里面的人去了厕所还是最后走的人忘了关灯,最后排还有一盏灯管亮着,拧拧门把手,前门也没有锁。 谢嘉然四下看了一圈没人,就想进去帮忙把灯关了,梁夙年站在门口望了眼:“有钢琴?” “这是声乐教室,不是画室了。” 谢嘉然听他的语气,回头问:“你会弹钢琴吗?” 梁夙年点头:“学过一段时间,不过挺久没弹了。” 谢嘉然关灯的手停在半空又放下,看了一眼钢琴,转头轻声问梁夙年:“要弹一弹吗?” 钢琴前正好两个座位,谢嘉然和梁夙年一人坐了一个。 “点歌吧,想听什么?”梁夙年翻开琴盖。 谢嘉然对钢琴曲没什么研究:“我不知道都有哪些。” “你肯定知道的,只是说不出名字罢了。” 梁夙年用单手熟练弹出一小段音符:“怎么样,是不是很耳熟?” 谢嘉然犹豫地点了点头。 确实耳熟,但也确实不知道名字。 梁夙年笑起来,将双手置于琴键上。 映着黑白色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仿佛在琴键上翩跹跳跃的蝴蝶,踩踏着无形的光晕。 如若画面能够分割,那么必定每一帧都美得摄人心魄。 谢嘉然第一次发现有旋律可以悦耳到有形状有颜色,奇妙的结合,飘忽着充满整个音乐教室。 他知道这不是因为曲子,或者成因若有十成,那么曲子只占一成,另外九成都是因为弹曲子的人。 因为弹它的人,是梁夙年。 “怎么样,好听吧?”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梁夙年将手虚虚压在琴键上,语气有些懒散的得意。 谢嘉然点头:“好听。” 梁夙年眨眨眼:“可我中间有弹错了好几个音符。” 谢嘉然坚持:“那也很好听。”他停顿半秒,无比认真地强调:“比我听过的所有钢琴曲都好听。” “逗你呢,怎么这么好骗?” 梁夙年失笑:“这首曲子叫《水边的阿狄丽娜》,是我妈最喜欢的一首,据说当年读书时候,她就是被我爸用这首曲子骗到手的,后来才发现我爸也是为她临时抱佛脚,弹来弹去只会这一首,差点没给她气死。” 谢嘉然就问他:“所以阿姨是为了弥补遗憾,才让你学的钢琴吗?” 梁夙年:“可能有一点吧,不过学了那么多首,每回他们想听了,让我弹的还是这个。” “而且他们还总是嫌我吵。” 他谈起这个就忍不住想笑,压着嘴角对谢嘉然卖惨:“在家里摆了架钢琴,又想让我练,又觉得我练起来烦人,还合起伙商量过能不能把钢琴弄到不出声,让我干练。” 这个属实有点坑儿子了。 谢嘉然脑海里不由浮现梁夙年对着不能发声的钢琴一脸懵逼的模样,眼角弯出浅浅一道弧度。 “叔叔阿姨是一定开玩笑的吧。” 他偏头去看他,清冷的嗓音因为温吞的语调有了柔软的味道:“你明明一点也不烦人。” 梁夙年难得又看见了漂亮小朋友眼里的星星,好整以暇多欣赏了一会儿,才故意问:“真的假的?” “嗯,真的。” 谢嘉然低着头,抬手用食指随意压上一个白色琴键,是清脆的高音:“你特别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 梁夙年拂过琴键的手顿了顿。 他看着谢嘉然的侧颜,漂亮到就算灯光暗淡,也能为他的轮廓打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那也包括你吗?”他忽然问。 谢嘉然闻言,重新将目光投向他。 视线交缠的时候,梁夙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一道钩子轻轻勾了一下。 很快回过神来,他才诧异于自己是不是昏了头,才会问出这么失礼又为难人的问题。 于是在对方给出答案之前及时转移话题:“要不要试试?” 差点就要点头的谢嘉然被这一打岔,表情都多了些茫然:“试什么?” 梁夙年扣扣钢盖 谢嘉然:“可是我不会。” “没关系,小梁一秒教会你。” 梁夙年说完,将自己的凳子挪到跟谢嘉然挨在一起,左手从后绕过谢嘉然,以一个背后拥抱的姿态,双手覆上他的手背。 手背的温度和对方掌心相贴,如同后背的温度与对方胸膛相贴,谢嘉然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飞快颤动的眼睫同样昭示着他的慌张。 他难得产生这样兵荒马乱的情绪,愁怎么样才能把砰砰心跳声藏起来不让梁夙年发现。 生疏的双手在另一双熟练双手带领下飞舞于琴键之上。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是他在弹,又好像不是,但旋律确确实实是从他的指间流出,从他们的指尖流出。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梁夙年的提线木偶。 被他轻易操纵着他的动作,他的心跳脉搏,他不可言说的万千思绪。 音符缠着光淌过耳膜,他弹在琴键上,梁夙年弹在他心上。 咚—— 突兀一声闷响。 谢嘉然用力同时按下琴键,蜷起手指,在梁夙年尚未反应过来之前转身揪住他胸前的布料,低头闷闷将一张脸都埋进他肩膀。 “怎么了?” 手掌贴上背脊,梁夙年在短暂错愕后很轻环住他,安抚地一下下拍着。 谢嘉然闭上眼睛,头埋更深,声音瓮声瓮气传出,催生出极清极柔的,撒娇叫屈的味道: “哥。” “我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