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不怀好意，有人窥视
“怎么就出师无名？秦重是秦卿如的叔父，秦卿如是你的宠妾，你想帮你的宠妾保住他叔父的小妾，怎么了！” 君无烨有点儿头晕，“马怀山是军中都尉，本王为了这样一点小事去威逼他，这会严重影响到本王在军中的形象。” “王爷给我的那本册子里写的很清楚，马怀山在军中口碑算不上好，王爷找找他的晦气，只会有人暗地里叫好。” 就在君无烨与傅青思争持不下的时候，阿萝进来了。 “小姐……二夫人在紫竹阁外面，说是有急事想找姑爷……” 阿萝语闭后，君无烨与傅青思四目相视，于是这件事便有了结果，秦卿如既然找过来，那他们自然要先随着秦卿如这条线捋下去。 在君无烨见过秦卿如之后，傅青思便有了跟秦卿如一起回秦府的理由。 因为傅青思是医者，秦府之案又是毒杀，带着她去或许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翻案亦未可知。 傅青思知道君无烨的用意，以她的本事，只要在马雪梅的尸体上动动手脚，就有可能证明苏蓉并非凶手，至于谁是凶手，那就无所谓了。 翌日，在傅青思与秦卿如赶去秦府的时候，君无烨私下里见了周允。 “王爷的意思是……那个幕后主谋开始行动了？”皇城西北角一处不起眼的客栈内，周允目露兴奋的站起身。 “本王只是有这样的感觉，白景奕刻意引导本王去管户部尚书秦重的家事，表面上看是白景奕忠心，想让本王收揽秦重，可他同时提到了马怀山。”君无烨眉目如冰，浅色长袍上隐约可见的祥云暗纹与他脸上透出的沉冷气息，相得益彰。 “马怀山在军中不算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可他……”周允不由的皱起眉头。 “可他曾在战场上救过晋皇兄一命，这件事虽然过去很多年，但马怀山一旦出事，尤其是犯在本王手里，这件事便很快会被人挖出来。” 这也是君无烨不愿意，也不能从马怀山入手的原因，而马怀山救过晋王殿下的事，并没有记录在傅青思的那本册子里。 “如此势必会对王爷在军中的形象有所损伤。”周允肃然开口。 “那人有意让本王收揽秦重，是想加大本王与君飒轩在朝中抗衡的筹码，引导本王对付马怀山，却是想削弱本王在军中的威望。”君无烨薄唇轻抿，勾起一抹冷笑。 “此人心机深沉，绝非常人可比。那王爷……” “秦重自然是要收揽，至于马怀山，本王也要动一动，否则那人会起疑心，不过在动之前本王会先找好由头，堵住悠悠众口。” 君无烨说话时不由的瞄了眼窗外，看时辰傅青思他们应该快到秦府了，而他同时已将消息传给了马怀山。 车厢里，傅青思不时看向坐在对面的秦卿如，之前在楚洛晴的灵堂上，她只是瞄了一眼无甚印象，此时细瞧，方惊为天人。 倒不是秦卿如长的有多美，而是那种自骨子里透出来的无欲无求，恬静淡雅，像极了九天之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肌肤塞雪，五官清秀，长眉如弯月，樱唇似桃花，此刻因为秦重的事，那抹浮现在秦卿如脸上的忧郁，更为她平添了几许凄艳绝绝。 “小姐，到了。”马车戛然而止，一直守在自家小姐旁边的灵秀小心翼翼开口。 被灵秀这么一唤，秦卿如似是缓过神儿来。 “七妹，你便随我一起进去，若是能查出什么自然好，就算没有你也别为难，其实我知道，仵作已经验过，翻案怕是不容易。” “先进去再说吧。”傅青思可不敢给秦卿如什么保证，一切且等看到尸体才有定论。 且说灵秀下了马车先去叩门，秦卿如与傅青思则一前一后的走了过去。 府门开启，老管家见是秦卿如，顿时谦卑的迎了过来。 想起自己初入傅府时李管家的态度，此刻看到秦卿如被如此恭敬的对待，想必她在府中的地位该不算低。 “叔父呢？”秦卿如由着管家领进门，急声问道。 “老爷知道你来，这会儿在正厅等着呢，五夫人也在，还有……”老管家没有继续说，但傅青思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还有二房马雪梅的棺柩，就在正厅里摆着，那么显眼。 “怎么回事？”秦卿如脚步微滞。 “还不是马都尉，二夫人死的当天马都尉就带着这副棺材过来了，还放下话，说是老爷若不给他一个说法，他就把棺材摆在这儿，除非他死，否则谁动这棺材他就跟谁玩命。”老管家摇摇头，说的特别无奈。 “什么说法？”跟在秦卿如身边的傅青思随口问了一句。 “五夫人的命，还有就是在给二夫人下葬的时候要把她抬升至平妻，以嫡氏的身份入祠堂。”老管家说着话，三人已至正厅，秦卿如先行迈步，直奔秦重。 傅青思却趁这个空当瞄了眼坐在一旁，怯怯起身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的苏蓉，此案的原凶，那个将马雪梅毒杀的五夫人。 难怪秦重会那么劳师动众的保她，果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如雪肌肤，玲珑身段，偏那张脸又清纯的像个未经事的小姑娘。 而其实苏蓉真就不大，比秦卿如还要小两岁。 对于这个苏蓉，傅青思手里那本小册子并没有记录，不过她在来之前打听了一下，苏蓉身世清白，嫁进秦府的渊源只有四个字，卖身葬父。 “蓉儿啊，快过来拜见凉王府的七夫人。”傅青思晃神儿的功夫，秦卿如已经将她同行的原因告诉了秦重。 加之她曾解除过君无烨身上的瘟疫，秦重看过来时的表情简直不要太期待。 “妾身苏蓉拜见七夫人。”娇柔的身子如弱柳扶风，盈盈浅步间又风情万种，此间妩媚却与那张小脸浮现出的恐惧和畏缩极不相符。 “不必……” 咣当…… 傅青思话音未落，秦府的府门已然被人从外面踹开。 众人寻声望去，便见一魁梧汉子大步过来，一身魁梧，横眉竖目，自其身上散出的王八之气足以震慑住在场的每一个人。 马怀山怎么会来？ 傅青思下意识朝棺材旁边靠了两步，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问题。 是的，她本能的没把这件事当作巧合。 站在不起眼儿的地方，傅青思暗自观察厅里每个人的动作，老管家自是迎过去挡一挡，秦重二话不说，当时就把苏蓉拉到自己身后紧张护着。 秦卿如则站在原地，眸间生出一抹肃冷的寒意。 “马都尉，您这是要……”老管家上前，还没站稳就让马怀山给撩倒在地。 “马都尉难道不知道武将不可私入文臣府邸吗？你非但硬闯进来还如此撒泼，你可将国法放在眼里了？”秦卿如冷然开口，毫不畏惧。 “国法？你们要将国法放在眼里，就该让那贱妇给吾妹偿命！”马怀山瞪眼看向秦卿如，明知她的身份却不存半分敬意。 “马都尉，刑部已经在查这个案子了，你就在家等消息得了，这一趟一趟的来我府邸胡闹，你到底要干什么！”秦重好歹也是二品大员，身前又有秦卿如拦着，便发自内心的质问两句。 “等着？等着你们为那贱妇开脱罪名？秦重，别以为你这两天干了什么好事我不知道！本都尉还就告诉你了，不管刑部怎么判，我就认定那贱妇是凶手！我就要她偿命！”马怀山越说越气，登时想要绕过秦卿如去抓苏蓉。 “大胆！马都尉这是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在秦府杀人？”秦卿如父母早亡，自小受秦重养育之恩，待他如生父，此刻自不会袖手旁观。 棺柩旁边，傅青思料定马怀山再大胆也不会贸然出手，不由的将注意力转到棺柩里的马雪梅身上。 棺柩没有压盖，所以她看的十分清楚，因为死亡时间过长，尸体已经开始出现腐烂现象，脸上的尸斑亦不明显，但隐约可以分辨是鲜红色，证明是中毒。 随着注意力的集中，傅青思渐渐忽略了秦卿如与马怀山的争吵，视线停留在尸体的指甲上。 很奇怪，凡中砒霜之毒，指甲所呈现的颜色应该是黑紫，可是马雪梅的指甲却发黄！ 傅青思不自觉的迈步过去，伸手想要抬起马雪梅的指甲仔细辨认，忽的，一抹刺骨的寒意自背后传来，傅青思陡然回头，偏门的锦帘像是被风吹过，微微扬起。 可她却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刚刚一定有人站在那里，不怀好意的窥视她！ 又或者那个人就躲在墙的背后，傅青思眸色暗凛，正想走过去一探究竟，只是还没等她迈步，棺材对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呃……’ 马怀山居然动手了，虽然他本意只是想推开阻拦他的秦卿如，可秦卿如偏偏就撞到了棺材角，额头立时渗出血迹。 这下马怀山傻了，他不敬是一回事，出手打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二姐！”傅青思再难保持沉默，大步绕过去扶起秦卿如，吩咐灵秀去拿药和白纱，美眸转向马怀山时寒如冰霜。 “马都尉，你这是急着下去陪你妹妹呢是吧？打伤了凉王殿下的侧妃，你几条命够赔！” “我……我不是故意的……”马怀山拳头再硬，此刻也不得不松开，一脸懊恼的解释。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这件事就算王爷不追究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办！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担当！”傅青思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