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恶霸死了
“本郡主鞭子上根本没有毒药，你们撒谎！”黎音惊怒走过去，却被捕快拦住，然尔那些捕快也只是拦了一小下，便被随后赶来的淳于鹤给踢飞了。 “有本将军在，你们谁敢造次！”淳于鹤才不管什么首富不首富，他只认亲。 “老夫敢造次！来人，给老夫把黎音抓过来送到刑场！”丧子之痛让一贯精于谋算的段亿失去了理智，当下唤出一众暗卫蜂拥而上。 淳于鹤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再加上诸葛少勤，刑部公堂顿时鸡飞狗跳，傅青思则退到不会被殃及的角落，眸底闪出淡淡的冷光。 整件事情看起来是巧合，可实际上这不是把靖国公朝死里逼么？黎啸天前脚刚被暴出燕山一役与诸葛凌宇之间的恩怨，黎音后脚便成了杀人凶手，这样的罪名一旦坐实，必死无疑。 白发人送黑发人，傅青思不能保证黎啸天经得起这样的打击。 “你是凉王府的七夫人吗？”傅青思暗自思量时，却有一车夫打扮的下人走过来，小声问道。 就说这刑部公堂有多乱糟糟吧，一个外人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竟然没人发现。 “我是。”傅青思点头。 “有人在外面等您。”车夫指了指衙门口儿，傅青思便想也没想的跟出来了，因为那车夫她认得。 果然，车帘掀起的时候，傅青思鼻尖一酸，眼前的黎啸天苍老了许多，谁能想到，曾经精神矍铄的靖国公竟然憔悴的让人有些认不出了，原本有些墨丝的头发一片雪白，脸上似是多了几道皱纹，只有那双眼睛依旧凛然沉静，尽显浑然罡风。 “青思拜见老国公。”对黎啸天，傅青思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老夫早已不是靖国公，七夫人也不要太过拘谨。”黎啸天摆手让傅青思坐过来，视线却在不经意间瞄向刑部公堂。 “里面的情形不甚乐观，有十几位名医可以证明，段耀祖所中之毒与黎音郡主鞭染之毒一模一样。”傅青思很清楚黎啸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自然不会迈关子。 至于黎啸天为什么不自己进去，想来他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音儿不会杀人。”黎啸天声音很轻，却透着无比的坚定跟沉重。 坚定，是他自信孙女的为人，沉重，这显然是栽赃嫁祸，有人要害他的孙女。 “昨日案发时青思就在现场，那个时候我可以担保郡主鞭子上是没有毒药的。”傅青思刚刚验过那条逝水鞭，上面的毒药中之会让人血液渐渐呈黑紫色，那些老中医称之为‘昙花现’。 可傅青思记得很清楚，当时段耀祖在风月楼下逗留过一段时间，他臂上的鞭伤血色鲜红，并没有任何变化。 当然，这不足以成为推翻案件的证据，因为她说的话没人会信。 “老夫已经暗中派人查探，希望能尽快得到结果，只是……” “老国公放心，既然这件事被青思遇到了我便不会袖手旁观，黎音郡主是清白的，我定会还她清白。”傅青思别的没有，这点心气儿还足。 “多谢，若音儿能无事，老夫自会有重金……” “青思这么做可不是为了钱。”傅青思浅抿樱唇，眸间清明如水。 “是……” “还请老国公能理解诸葛大人的苦衷。”傅青思觉得自己上辈子有可能抱诸葛少勤的儿子跳过井，这辈子才会舍了银子都不要替他说好话。 话题变得有些沉重，黎啸天微微颌首，“为人子者，他何错之有。” “可他终究舍弃了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青思知道老国公心里会有些难过……” “自小养大的孩子，老夫又岂会不知他心里的苦……罢了，音儿的事老夫就先拜托给七夫人了！”黎啸天郑重其事做了个拱手的动作，这让傅青思受宠若惊。 马车渐行渐远，傅青思目送黎啸天离开之后公堂里依旧是一片嘈杂，漠然站在公堂外，傅青思心底浮起三个字，昙花现…… 醉仙楼的雅音里，君无烨一身紫袍坐在桌边，略带薄茧的手抚过茶盖，眉宇成川。 “王爷觉得黎郡主是冤枉的？”周允只是听到个信儿，还没来得及证实便被君无烨给叫来了。 “黎音平日里个性是张扬些，但品性纯良断不可能做出毒杀这种勾当，又或者是段耀祖真把她惹火了，当场错杀也未可知，但绝对不会下毒。”茶盖掀起，氤氲起来的雾气挡住了君无烨眼底的冷光。 “所以王爷怀疑……是有人故意陷害黎音郡主？”周允有些抓不住头绪，依旧是试探的口吻。 “是那个幕后之人。”君无烨则很笃定的告诉他。 “这……有可能吗？”周允不解。 “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告诉本王黎啸天跟诸葛少勤有血仇的。”君无烨搁下茶杯，深黑色的眸子不自觉的透过窗棂看向对面的风月楼。 “是白景奕啊。”周允还是有些糊涂。 “没错，本王一直以为那个幕后之人是想借此打击靖国公在朝中的地位，进尔防止本王与其结盟。可后来当曹勇出现，本王确定诸葛少勤不可能赢得了那场官司之后，便开始怀疑那人另有目的，直到这段时间皇城不断涌出的流言蜚语和段耀祖的死……” 握着茶杯的手指渐渐收紧，君无烨眼底溢出寒蛰冷光，“本王可以确定，那人的目的只是靖国公府，与朝政无关，他想毁了黎啸天。” “为什么？”周允皱紧了眉头。 “因为有仇。”茶杯裂出一道暗缝，当钳固它的手指松离时，散开了花。 “所以王爷的意思是，但凡朝中有谁跟黎啸天结过深仇，就有可能是我们一直寻找的幕后之人？”君无烨一语中的，周允恍然惊觉。 “从诸葛少勤刺杀黎啸天开始直到现在，那人布棋何等精妙，就算此刻被我们猜到他的真正意图却已无还手之力，难怪当初本王跟君飒轩都被他算计进去了。”五年的隐忍，君无烨背负的是超出他承受范围的骂名，没有人知道这五年来他是怎么过的。 “那人的确厉害，可……下官一时真想不出朝中大员亦或者是皇庭贵胄有谁跟靖国公结过深仇。”周允懊恼摇头。 “这只是一条线索，且待日后我们多加注意，至于眼前如何救出黎音才是重点。”既然猜到幕后之人的意图，君无烨绝逼不会让他得逞，无关利弊，是只要你不如意我就会很开心的潜意识在作祟。 “听说诸葛少勤抓捕黎音郡主的时候七夫人就在靖国公府，而且这会儿应该跟他们一起去了刑部公堂。”周允得到消息时心里还小惊讶了一把，一种无处不见七夫人的错觉在他心里扎了根。 “是么……”分明是问句，君无烨却念出了肯定的语气，好像还掺杂了那么一点儿阴森森的味道。 他当然知道傅青思也在，他只是不知道傅青思是早就在，还是跟诸葛少勤一起去的。 一个不留神没看紧，自己的第七妾似乎跟诸葛少勤走的特别近了呢！ 窗户开启，一抹月牙白的身影优雅呈现，墨发随风轻扬，楚怀殇倚窗独立，视线落在对面的醉仙楼，那里却是人去楼空。 “主人，君无烨跟周允是不是走的过于频繁了？”身后，桂姨将药丸递过去，顺带着还有一杯清水。 “算是吧。”楚怀殇服下药丸，便有桂姨上前一步接回杯子。 “要不要提醒阎王一声？”桂姨下意识问道。 “闲事莫理。”楚怀殇转身，“饮涧阁与无间地狱的交易里可不包括替他担心这种事。” “阁主说的是。”桂姨跟着走过来，“反正阎王也不是什么好鸟，就为了一句话毁了黎啸天一世英明不说还要毁他孙女，这跟生生挖人心肝有什么区别！小人一个！” “嗯，所以我们要比他更小人，才不会被他小人了去。”楚怀殇似笑非笑，眼底那道精光掩映在睫毛下，一闪而逝。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只是一上午的功夫，几乎满皇城的人都知道段耀祖死了，黎音杀的。 此时凉王府的栖雁阁内，傅明雪的心情终于在郁卒多日之后终于呈晴空万里之势，秋菊的苦日子也终于熬出了头。 “小姐，奴婢好些天没见您这么有胃口了！”秋菊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在看到傅明雪脸上露出笑容的时候便跟着一起宽了心，之前挨的打也跟着忘到了后脑勺。 不得不说，像秋菊这种天生自带奴性的乖巧丫头不好找了。 “知道为什么吗？”傅明雪舀了口参粥放进嘴里，随手拿过帕子抹了抹唇角，秋菊摇头时将碗收了。 “你可真是个笨丫头！亏得这消息还是你打听回来的呢！”傅明雪心情大好的拉着秋菊坐下来，“黎音杀了段耀祖，可对？” “对啊！奴婢打听的真真的！”秋菊狠狠点头。 “诸葛少勤在公堂之上护着黎音，跟段亿的人大打出手，可对？”傅明雪很少有这么细心引导秋菊的时候，可见在她眼里，这的确是绝佳的机会。 “对啊！”秋菊依旧一副懵懂之态。 “你还打听到傅青思是跟诸葛少勤一起去的刑部公堂，还在堂上充当了一回仵作，可对？”事实证明，傅明雪循序渐进的解释对秋菊而言，并没有什么卵用，那副万年不变的呆傻状态让傅明雪干脆直接说下去， “傅青思自来都是护着诸葛少勤的，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她站在诸葛少勤这边，诸葛少勤站在黎音这边，也就是说，在这件事上，傅青思是站在黎音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