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牧童之死
二人表示不解，差着一辈人，这恩怨从何说起？ “牧童根本不认识我家王爷，还有皇上。”傅青思立时反驳。 “没错，他是不认识，可他们是君风离的儿子，就该死！”君萧然眸色骇人，悲恸低吼。 “九皇叔就算要我们死，也该让我们死个明白。”君无烨上前一步走到傅青思身边，拉她到自己身后。 “当年，如果不是君风离诓骗牧童参加册封本王为储君的仪式，父皇根本不会注意到他！”君萧然一语，君无烨忽然有些心虚。 这件事他之前听楚怀殇提起过，当年在九皇叔的册封仪式上，牧童的确出现了，但与其关系甚好的五皇叔却没有同来。 山洞里一片沉寂，君萧然紧揽着牧童的尸体，“当年你们父皇为争皇位，不惜一切代价打击本王，也不知道是谁走露了消息，让他知道本王与牧童之间的关系，于是他便模仿闲语的笔迹给牧童写了一封邀请函！” 君萧然每说一个字，都似带着彻骨的杀气，“不仅如此，你们父皇还勾结七皇叔刻意在册封仪式上羞辱牧童，也是那一次，你们的皇祖父注意到了他。” 君无烨不语，心里些许愧疚，之后的事不用说也能猜到，以皇祖父雷厉风行的作派，他想知道牧童的来历简直不要太容易。 “在我册封储君的第五天，你们父皇突然率领皇城禁卫军包围太子府，在持续了三天三夜之后，闲语没有坚持住，把牧童交给了你们的皇祖父……”往事不堪回首，每每想起当年的事，君萧然便觉心痛难当。 他紧紧搂着牧童残败不堪的身子，血红的眼眸涌起幽暗的狂潮，“如果不是你们的父皇，牧童根本不会死！他若想当皇帝可以直接跟本王说，让给他又何妨！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利用牧童！” 傅青思沉默，眼睛有些湿润，不为君萧然，只为那个明明可以身处事外，却还是无辜受到牵连的牧童。 “所以，五皇叔的死，与你有关？”君无烨淡声问道。 “没错，本王千叮万嘱，不管太子府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把牧童交出去！可他没听本王的话，如果当时他不把牧童带到金銮殿……” “如果他没交，皇祖父未必会只让您出家这么简单，虽然无烨与皇祖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也知道皇祖父的脾气秉性，相信九皇叔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君无烨肃声开口。 “没到最后一刻他就不该放弃！而且他应该知道，为了牧童，本王不惧死！”君萧然悲声怒吼。 “为了王爷，牧童亦不惧死。”君无烨即声回道。 “呵……是，他是不惧死，可是你们看看！牧童死的有多惨！”忽的，君萧然突然伸手，君无烨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被他的掌力吸了过去！ “住手！君萧然，你言而无信！我已经把牧童救活了，你应该履行承诺放了我们！”傅青思情急过去，却在君萧然手指用力的时候止步，忐忑开口。 “救活？这就是你说的救活！傅青思，你是本王最后期待，可现在，你亲手毁了本王所有的希望，那么，本王投桃报李，让你也尝尝痛失至爱的滋味儿！”君萧然的表情突然变得诡异阴蛰，掐在君无烨脖颈的手猛一用力！ 几乎同一时间，山洞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声，楚怀殇跟月寒笙先后破墙而入，身后，跟着千叶。 似乎看出什么，君萧然没有继续用力，抬眸看向千叶，“你背叛本门主？” 千叶表情痛苦的看着被君萧然搂在怀里的牧童，“千叶哪里不比他强？门主宁可抱着一个男人……不是，是一个人彘！也不愿多看千叶一眼？” ‘咻——’ 冷光骤闪，千叶未及躲闪，原以为必死无疑，不想银针穿透了黑净的身体，而黑净，正挡在千叶面前。 “黑净！”千叶已经不记得这是黑净第几次救她，登时冲上去扶稳几欲跌倒的黑净。 刚刚君萧然突袭千叶时不得已松开君无烨，君无烨趁机退到傅青思身边，拉着她退一相对安全的位置。 “恕怀殇多嘴，当年的事，并非如九皇叔所言，册封仪式上，七皇叔对牧童的揶揄并不是先皇指使，而是皇太祖，那封邀请函也不是先皇所写，其实皇太祖早就发现牧童的存在，他把牧童诓到册封仪式，只是想试试九皇叔对牧童用情深否，若能证明九皇叔你只是一时兴起，便不会有接下来的事发生。”楚怀殇迈步走向君萧然，“册封仪式之后的第三天，七皇叔无故在府中暴毙，才是牧童劫难的开始。” “你胡说！分明就是君风离……”君萧然眸色赤红，恨声反驳，当年他问过君闲语，是他说一切都是君风离做的！ “君闲语骗了你，这只是皇太祖试探先皇跟你的一个局，谁能走出这个局，谁便是大齐下一代皇帝。”楚怀殇淡声解释。 “不可能！你是谁，你凭什么这么说！”君萧然狠戾低吼，怒声质疑。 “我是饮涧阁的人，这件事是饮涧阁上一任阁主亲口告诉我的。”楚怀殇没有说谎，就在昨晚，他收到了义父，也就是饮涧阁上一任阁主的亲笔密函，细述了当年大齐皇宫里的那桩秘闻。 “君闲语的母妃是宫女出身，在皇太祖眼里，他和他的母妃算是不光彩的存在，为了保母妃安然，他不得已听从了皇太祖的旨意，他确有愧于你跟牧童，奈何世间安有双全法，他只能择其一而护。”逝者已矣，楚怀殇不想对君闲语有太多的不敬。 “饮涧阁……怎么可能……”君萧然搂着牧童的手越发收紧，眼泪模糊了视线。 就在这时，君无烨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开口，“九皇叔，无烨不怕死，只想问一句，当年是不是你在午门行刺皇长兄君逸寒？” 君无烨一语，站在所有人后面的君子剑眸色骤凛，眼底闪过一道寒芒。 “没错，是本王干的，君逸寒那孩子太聪明，这江山若交给他，必定会延续大齐的盛世长兴，当初如果不是你突然放弃皇位继承，本王一样会派人杀了你！”君萧然抬头，语气没有半点悔意。 真的，傅青思都不知道，君萧然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君飒轩的心里阴影面积。 君逸寒太优秀，所以要杀，君无烨如果不放弃皇位继承，也要杀，肿么到君飒轩这儿就可以顺利登基了？ 鄙视人也不要这么明显好吧！ 忽的，洞顶突然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岩石掉下来，“本门主不仅杀了君逸寒，神医世家一夜灭门的事，也是我干的。” 真相来的太突然，傅青思正想着这山洞会不会塌方的时候，忽听君萧然这么一说，眸色骤寒，“你就是……杀害我外祖父一家的凶手？” “本王曾亲自找过沈府那个老匹夫，可他在听到本王的描述之后，看都不来看一眼便回绝，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他不可逆天而行！当时他说的是不可，而不是不能！”君萧然紧搂着牧童的尸体，冷笑着看向傅青思，“当时本王就在想，他既然不肯，那本王就把‘冰魄残卷’抢到手，他不肯，自有别人肯！” “君萧然，你简直是个疯子！”傅青思好后悔，刚才她竟然还安慰君萧然，她可真是瞎了眼。 “没错，本王就是疯子！是你们这些人把本王逼疯的！”忽的，君萧然突然举手朝洞顶拍了一掌，紧接着自洞顶掉下来的岩石越来越多。 “既然你承认，那本小姐就不客气了！”傅青思愤而上前时开启‘星魂’，正欲释放激光却被站在他身后的君飒轩猛的拉扯过来，就在她刚刚站的地方，一大块岩石砸下来。 “门主……门主你这是要做什么？”眼见君萧然再度朝洞顶击掌，千叶疾声开口。 “本门主千算万算，没算到你们会背叛……牧童不能死而复生，魔门亦不复存在，本门主现在能做的，就是拉着你们一起，给牧童陪葬！”君萧然音落时单手狠击向刚刚楚怀殇他们出来的暗洞，随着岩石大块大块的落下来，楚怀殇情急之下即刻出掌，将大块岩石击成小碎块。 “大家快出去！”随着楚怀殇一声高喝，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九皇叔，过往那些阴险挑拨之事，皆是你所为？”君无烨大步走向君萧然，疾声问道。 洞口位置，君子剑本想离开，却在听到君无烨的质疑时停下脚步！ 看着君无烨眼中的急切，君萧然突然抿唇，笑了起来，“是，是我所为。我就是那个一直站在你跟君飒轩中间的神秘人……” “无烨！快走！”自洞顶掉下来的岩石越来越多，傅青思突然挣脱君飒轩的手，跑向君无烨。 幸而‘龙渊’突现，将洞内所有人一并救了出去。 这一刻，摇晃的山洞里就只剩下君萧然，还有他怀里，那个死了四十多年的牧童。 “他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是……因为我杀了七皇兄，所以……父皇迁怒于你？”楚怀殇的话让君萧然想到了一个细节，当年七皇兄临死前自己一再逼问，他却半点没提君风离，以七皇兄的个性，他可不是那么讲义气的人。 现在想想，如果侮辱牧童的事真的是父皇授意，他倒是真不敢说，父皇那个人呐，鞭他尸都有可能！ 之后，他是从君闲语口中得知一切皆是君风离指使，那时，如果他不去报复君风离，或许，父皇还能有一丝回转之意，可惜在此之后他派了多少人暗杀君风离，虽无果可大错已经铸成。 “牧童……对不起……”君萧然用双手紧紧揽住牧童，眼泪肆意滑落，谁能想到，他恨了四十几年，到底后却是这样的结果，恨错人了。 山洞开始剧烈摇晃，君萧然隐约可以听到外面呼唤的声音，可他不想出去，他想留下来陪牧童，这辈子，他们的爱受尽了世人的嘲讽跟鄙视，下辈子，若老天怜意，便不要再让他生于帝王家，不要再让他跟牧童经历这样的苦难。 “牧童，本王来陪你了。”君萧然慢慢闭上了眼睛，脸颊贴向牧童，紧紧相拥。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