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多优秀的女人
“你说谎！你跟母亲在一起的这么多年，只是为了太阴经！”楚怀殇打断隐修的解释，悲愤厉吼。 悬崖上，傅青思并不奇怪楚怀殇能有这样的想法，她能猜到的，她能捋顺的，楚怀殇亦能。 “不是……不是这个原因！为父当初也是……” “警告过你！不要用这两个字自称，你不配！”楚怀殇再一次厉吼，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不行，当滚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的时候，他的心，已成殇。 “老夫……当年背负着五大门派的使命，还有你……还有我父亲对我的期待，你无法明白老夫当时的难处，父亲独宠二娘，我必须做出成绩，才能让母亲改变被冷落的境遇……”隐修不停的给自己找借口，一遍又一遍说着自己的苦衷，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的时候，就只剩下无比的尴尬，跟痛苦。 “那时我小，可我记得清楚，你不止一次向母亲讨要太阴经的手抄本，母亲亦不止一次答应过你，只要你的功底达到第五重山，她一定会让外公把太阴经传承给你！”往事不堪回首，每想一次，都有心血在滴。 “那种话……那种话叫人怎么相信！她不过是安抚老夫而已。”隐修声音色变冷，双手攥紧了拳头。 这时，一直被吊在悬崖上的傅青思挣扎了两下，“不是！白夫人不是安抚你！否则在你谎称被四大门派围攻的时候，白夫人手里怎么会有太阴经！” “那是她管她爹要的！”隐修转身，厉声咆哮。 “才不是！桂姨，你说！”傅青思从桂姨那里听到的，并不是这样的答案。 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落到了将将从地上爬起来的桂姨身上。 看着那些疑惑的目光，桂姨颓然失笑，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是我……是我对不起九歌，对不起你们……就在，五大门派围攻玄宗门的前两日，九歌告诉我，她已经从她父亲手里要到了太阴经的手抄本，她说会在……会在你的生辰的那日，作为礼物……送给你。” 桂姨的话，仿佛晴天霹雳，震在隐修头顶，“不可能……那她为什么没告诉我？” “当然是为了给你惊喜啊混蛋！”傅青思在悬崖上愤声低吼。 隐修不信，忽的，他突然抬起头朝桂姨嘶吼，“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就在前一天，我还见过你！” “因为嫉妒。”桂姨无力堆坐下来，双手狠扣着地上的泥土，指甲有血渗出，她却不觉得疼，只道这心里的痛，比手疼上万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一念之差，竟然会造成当年无法挽回的结果，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隐瞒，白九歌她是真的爱你……” 悬崖上风声鹤唳，空气瞬间降至冰点，隐修紧绷的身体似有些轻颤，他摇头，“就算……就算在她手里，她也未必是给我！她有可能给隐修……她给楚回洛也有可能！” “楚清风！”楚怀殇突然厉吼，血染的眸子迸射出绝顶的悲愤，“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母亲！” “清风，九歌就在下面，你这样说对她就太不公平，她爱的是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是……老阁主自见到九歌之后便没有一刻停止过追求，到最后，他甚至随九歌而去，至于楚回洛，那只是他一厢情愿，九歌不止一次让他放手，可他不放！”桂姨抬起头，“可是……你却比不上他们两个，对九歌的情深。” 隐修，不，是楚清风。 他慢慢的抬起头，苦笑，“男人，就没有妒忌了吗？” “她是多优秀的女人呵，长的美，月宫嫦娥都比不过她，武功高，四大门派围攻又奈她何！心灵手巧，绣出来的鸳鸯栩栩如生！还有，她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可以让人为之疯狂！可是老夫，怎么看都比不上隐修风流倜傥，我不能让隐修把她抢走，还有回洛，他不该爱上自己的兄嫂！”漆黑的眸子染上血雾，楚清风狠戾咆哮，直到现在，他还要把自己过错推出去，这让楚怀殇失望透顶。 “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母亲就在下面，当着她的面，你说，可付出过真心？”楚怀殇一步步上前，余光瞥到了吊在悬崖上的傅青思，他已经不对楚清风抱任何希望，报仇之前，他想先把傅青思救下来。 就在楚怀殇缓步向前的时候，君无烨亦跟着他的步子，慢慢挪动。 “我对她一直都是真心的……”楚清风无力说着，连自己都不确定的话，“站住！别过来！” 楚怀殇无奈止步，“我想知道，八年前，你找到义父之后发生的事，义父……是怎么死的？” 楚清风闻声，抬眸，冷笑，“他怎么死的很重要吗？” “告诉我！”楚怀殇紧握着拳头，眸光如刃。 “其实……老夫早就知道你被隐修那个老东西救走了，所以……所以老夫才会发出江湖追杀令，因为我知道，凭隐修本事，保你还不算难。”楚清风犹豫片刻，“好吧我承认，对太阴经，我有执着。” 楚清风的话，换楚怀殇一声冷笑。 “当时因为你母亲把太阴经撕扯后抛出去，以致于太阴经残缺不全的落到几大门派手里，可以当时剑宗门的实力，根本不能可与四大门派作对，所以……我在等。” “等什么？”楚怀殇皱眉。 “等隐修复仇。”楚怀殇直言开口，“以隐修对白九歌的感情，他不会放任伤害过白九歌的五大门派，所以老夫一直在等他出手，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时隔十七年，才开始报复，起初老夫不明白，可后来，我知道，他是想让你手刃仇敌，为母报仇，他这份良苦用心……老夫的确比不过。” “说重点！”楚怀殇怒吼。 “在五大门派同时受到攻击的时候，老夫就知道，他想见我了。”楚清风的声音，渐渐的，变得落寞，“或许是因为知道楚回洛对白九歌的感情，以及他在攻打玄宗门时手下留情，隐修在你出手的时候，派人救走了楚回洛，只是没想到中途出了意外。” “义父去找你了？”不用猜也知道，楚清风说所的意外，指的是无间地狱插手。 “是我去找他，因为所有的太阴经残本，都在他手里。”楚清风冷眸开口，眼底透出一丝狠决，“那个男人，就像是能洞悉一切，看透人心，他不止一次在白九歌面前揭穿我！” “你去找了义父，可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你？”楚怀殇不明白。 听到楚怀殇的质疑，楚清风心底划过一抹苦涩，“否则呢，你希望死的人是我？” “没错，你知道吗，当初我最想手刃的人，只有你。”楚怀殇又朝前探了一步，眉目如冰。 楚清风没想到楚怀殇会说的这么直接，垂在两侧的拳头，越发紧了两下，“那时我直接去了饮涧阁，没有人阻拦我，也没有人告诉我隐修到底在哪里，于是我在饮涧阁里找了半个时辰，直至看到那一片偌大的素心兰，我知道，那是你母亲最喜欢的花。” 见楚怀殇不语，楚清风继续道，“果不其然，隐修就在那里等我，就站在你母亲的坟墓旁边。” “十几年的时间，隐修的头发全都白了……”回忆当时的画面，楚清风心底有些涩涩的难受，“我问他，太阴经在哪里……你猜他说什么？” 楚怀殇摇头，记忆中，义父是一夜白头。 “他说，他说你是不是该在这坟前磕三个头！”楚清风的声音略有更咽，眼底氤氲出淡淡的雾气。 这一刻，没有人开口，而所有的人，都觉得那一刻，楚清风的确欠白九歌三个响头！ “可就在我蹲下身的时候，他狠踹了我一脚，他说我不配！” “你的确不配。”楚怀殇下意识，又迈近一步。 “他说他早就知道五大门派派我到玄宗门诱敌的计划，他有证据，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把证据拿给白九歌看，可他又说，就算他把证据拿出来，白九歌也不会相信，所以他一直在暗处盯着我的行踪，千料万料，他没料到跟在他身边十几年的桂兰会背叛他，竟然没有将那条最关键的消息传到饮涧阁，所以，他没来得及救九歌，让我这个败类得了手……” 楚怀殇身后，桂姨绝望的匍匐到了地上，眼泪决堤，“九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桂姨知道错了，却晚了。 “我以为他有足够的把握杀了我，可是没有，他说……他希望楚清风在这个世上消失，因为他觉得，白九歌就算恨极了我，也不想看到父子成仇的画面。”说到这里的时候，楚清风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下来，也是那一刻，他相信，隐修对白九歌的感情，他比不了。 “而所谓的消失，竟然是让我改头变面，成为他，成为饮涧阁的阁主，且让我亲手，把饮涧阁传给你，作为代价，他愿意把太阴经的残本交给我。”看出楚怀殇眼中的惊诧跟疑惑，楚清风不禁失笑，“我当时的表情跟你一样，充满了震惊跟质疑，可他没解释，就在我眼前，生生走进了白九歌的坟墓，再也没有出来。” 进去的前一秒，他说，“他比我幸福……” “义父为什么要这么做？”楚怀殇只觉心痛，泪涌无声。 “起初我也不知道，不过后来……我明白了，他这是让我不分朝夕的守着你，看着你慢慢长大……”楚清风的声音越发颤抖， “就算我对白九歌做了多无情的事，可对你……我始终割舍不下，尤其这八年，我忽然发现，原来我是个父亲，慢慢的，我开始害怕，害怕有一天你知道真相，所以我一直在找楚回洛的下落，以他的智商，他就算猜不到我变成隐修，亦能猜到五大门派落难的事与饮涧阁有关，而他只要看到我，就会认出我。” “所以你利用我跟阎王之间的交易，试图找到楚回洛？”楚怀殇冷笑。 “是呵，只是没想到，楚回洛竟然自己跑到饮涧阁，他根本就是找死，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想跟白九歌一起去！”楚清风皱眉，他不明白。 “义父怎么敢相信，像你这样的人，会在得到太阴经之后，不杀了我？”楚清风已经陷入自己的魔障，意识到这点，楚怀殇的脚步又似无声的朝悬崖的位置迈了两步，几乎同一时间，君无烨亦找准机会，朝前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