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酸涩与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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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后。 寂静的令人难过。 成年人的世界里,许许多多的权衡利弊,人总会下意识的占据在对自己最有利的角度去看待这个世界,趋利避害似乎已经成了思维惯性,纯粹这种东西,是幼时的妄想。 沈周懿沉默了有一阵子。 她眸子轻颤,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无措,她心里空洞洞的,想要努力捕捉一丁点情绪,但是没有,她在不停地猜想,喜欢这种东西,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 她觉得她是喜欢裴谨行的。 可好像,话到嘴边,她叙述不出具体。 “开灯好不好?我想看看你。”沈周懿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在黑暗中去寻找他的唇:“谨行——” 她第一次这么叫他。 声音软柔的快要将他溺毙。 裴谨行抬手,细长的指尖勾着她耳边的碎发,在这寸厘之处的炽热范围,好像无尽的温柔缱绻,“姐姐,你要我舍,有何不可。” “但是——” “不用费心竭力的用自己来筹谋算计。” 那一刻。 他也松开了对她的桎梏,体温分离,好像有一阵清凉的风见缝插针的遍布四肢百骸,激荡起一层鸡皮疙瘩,是冷的。 啪—— 灯亮了。 她抬头。 他一直低着头。 他皮肤真的很白,以至于现在更病恹恹的白,唇还残留几分潋滟,可见刚刚吻的多么凶猛激烈。 “看好了吗?”裴谨行尾音似乎勾带一声笑,颓厌又漫不经心地,始终没温度。 沈周懿眼眸恍了恍。 垂在身侧的指尖冰冰凉。 “回去吧。” 裴谨行不管她态度,好像始终对她温声细语。 但是不一样了。 沈周懿说不清那种感受,她好像被挖空了那么一瞬,肢体有些僵硬的转身,一直以来的沉静与淡然,让她没有什么行动表示。 开门那一刹。 身后说:“我要回京城了。” 沈周懿顿住。 她忽然心肺有些丝丝缕缕的抽痛,她皱了皱眉,抬手摁住那块儿,难道是犯病后发炎的症状? “什么时候?” “今天吧。” 又是一阵静谧。 沈周懿眼睫卷动,声音瓮声瓮气:“不会再来邕城了?” “近期不会。”他还是有问必答。 “好。” 沈周懿没再回头。 她死死摁着胸脯,抬腿往外走。 门开了又合,响声回荡。 那一缕幽香好像在空间里逐渐的散去。 裴谨行才动了动,他单手支撑盥洗台,顺着那块儿倒地坐下,被他遮挡的盥洗台上,有一个容器,里面注满了猩红的鲜血,台面放着针管,洋洋洒洒在白瓷台面落下不少血。 裴谨行唇色霎时间淡去。 他脖子上暴起青筋,手臂被扎的针眼还冒着血。 浑身像是被刀片不停地割裂似的,耳鸣、眼前发黑、心脏被揉碎。 陈聿臣冲进来时候。 脸色骤变。 急忙上前将裴谨行搀扶起来:“你情绪平稳一下,这次怎么没用?那个药剂不是已经抑制了毒素了吗?” “裴谨行!” “我没死。” 裴谨行掀起眼皮,“叫什么。” 陈聿臣脸色不好看,忍不住低骂:“老子就没见过你这种不把自个儿命当命的,赶紧回去,何道商会这次机会不可多得,那个c03药剂必须拿到手,别搞什么情情爱爱了。” 一个女人。 差点把他命折了。 现在陈聿臣只觉得。 别人都是累赘,对沈周懿开始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裴谨行的情况了,裴谨行这二十三年,如履薄冰,裴家是裴家的水深火热,国外是国外的虎视眈眈,那些人都恨不得让他死无全尸。 从出生就被下了毒,不动情动欲,为了扼杀他的继承权,想要彻底断了他的子嗣,这是最恶毒的一种行径。 好在裴谨行一直薄情寡欲。 再大点。 他被放养至f国,f国为了控制他,注入了新型ya1毒素,就跟最强的毒*似的,断不开药,慢慢一点点消耗他的身体,保不齐什么时候爆发,要命还是什么后果,谁都不确定。 只能每天抽血。 每天研究血液里成分,说不准能研发出解毒药剂。 所以他们一直叫他病秧子、短命鬼。 裴谨行回国后,也就一直乐忠于体验生活,世间百态,各行各业不停地尝试,探险极限,好像真死在这种乐在其中的快感当中,他也无所谓了。 谁承想。 他偏偏跟一个女人扯上了关系。 这是陈聿臣最不想看到的。 本以为他只是游戏人间的不走心的玩玩,现在…… “嗯。” “回去。” 裴谨行敛目。 她到头都没有说,到底喜不喜欢他。 显而易见了是不是。 陈聿臣察觉他情绪,“你……你们刚刚吵架了?” 裴谨行缓了口气,细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没有。” “那你怎么这么一副快死了的样子。” 陈聿臣啐了一口,心里很不是滋味。 “帮我订个票,我下午回去。”裴谨行坐在床上缓着劲儿,他半眯着眼,看着窗外的萧萧雾色,“她这边你多看着,别让身陷囹圄。” 陈聿臣神色复杂,“你不会真喜欢这女人吧?” 裴谨行闭眼躺床上,声音很淡,淡的像是安慰自己。 “我答应做她的避风港。” 尽管。 她不喜欢他。 尽管。 她只是利用他。 裴谨行抬起手臂,盖在眼睛上。 可他更生气的。 好像并不是她的冷漠。 而是,她只身赴死,用自己做诱饵,坐看他人厮杀,而不将他利用的彻彻底底,让他来帮她清除一切余孽。 他轻嘲地翘了下唇畔。 ——罢了。 * * 沈周懿回到病房。 呆了不知多久后。 陈聿臣又一次的来了。 进门,他脸色似乎没了平日里的自来熟调笑,“我来测测你体温。” 沈周懿回头:“他走了?” 陈聿臣点头:“回去了。” “他身体情况,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吗?” 陈聿臣摇摇头:“到时候,你们自己聊吧。” 末了,他绷着唇:“总之不太好,你对他好点吧。” 沈周懿沉默了许久,她起身:“谢谢,我不烧,就回家了,麻烦陈医生了。” 沈周懿几乎是跑着离开的。 她途径隔壁时,果然空了。 心里有些酸涩滋味。 说不清楚。 几经周折再次回到家门口时。 沈周懿看到了她门口柜子上放着的一大束艳丽的香槟玫瑰,朵朵娇艳欲滴,品相少见,不是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