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5章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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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默一路风尘仆仆,赶回长安城。 将几头老母猪送到那处隐秘之地。 跟宝琳,有道,交代一声,便带上处亮直奔长安城而去。 处亮在路上听闻兄长一番话。 哭得稀里哗啦的,跟个孩子一样。 “瞧瞧你这副熊样,还像程家的男儿吗?” “都说了,公子能救娘亲。” 此刻处默充分发挥大哥大的职责,将处亮骂的抬不起头来。 二人回到程府。 看到自己的娘亲,就连程处默,也憋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刚刚威风凛凛教训处亮的时候,程处默是一位兄长的心态。 可是,在母亲面前,自己就是地地道道的儿子。 “老爷,这俩孩子,今日里这是咋了?咋都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程咬金也是一头雾水。 这俩熊孩子都皮实的很,从小被自己揍到大,眼泪都不带掉几滴的。 今日里,确实非常奇怪。 古人云: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里面肯定有事! 不等程咬金开口询问。 处亮听到母亲的话,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娘,您可不能死啊!您死了俺和哥咋办啊?俺爹肯定给俺俩找个后娘,以后这日子没法过了。” 程咬金闻言,气不打一出来。 “狗日的,竟然诅咒你娘,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程咬金转身到门口,就拿起胳膊粗的棍棒。 “今日老子就家法伺候!” “住手!” 孙氏一声怒吼! 程咬金抡在半空中的棍棒,硬生生的停止不动。 不服不行。 程咬金的棍棒大法,已经达到了收发自如,炉火纯青的境界。 “让孩子把话说完,这俩孩子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从小就知道家法伺候,如今孩子都有出息了,跟着云公子学到本事了,以后前程比你强!” 孙氏的话,让程咬金半点脾气也没有,挠挠头将棍棒放到了一边。 “处亮,跟娘说说,到底咋回事?别听外面人胡说八道,娘亲好好的,怎么会有事呢?” “告诉娘,是谁诅咒娘亲,娘亲让你爹去收拾他们。” 孙氏话音落地。 程咬金也来劲了。 再次把棍棒拿在手中。 “对,老子去揍他们!” “竟然敢诅咒老子的夫人,今日就让他尝尝俺程咬金杀威棒的厉害!” 处亮泪眼汪汪的,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开口说道。 “娘,是哥刚刚告诉俺的,哥说是公子说的。” 哐当一声! 程咬金手中的棍棒,掉落在地。 孙氏也是当场脸色煞白。 “处默,真是云公子说的?” 听到母亲的话。 噗通一声,程处默也跪倒在地。 “娘,公子说,六月二十一日,是娘的大限之日。也就是程府的大难!” 程咬金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云公子的话,那可是天机啊! 都说天机不泄露。 如今云公子道破了天机,说不定便有破解之法。 想到这里,程咬金颤抖着开口说道。 “处默,公子可有解难之法?” “有!” 程处默毫不犹豫的,将云墨在云家庄的一番话,全部说了出来。 “那还愣着干甚?赶紧收拾收拾,送你娘去云家庄避难去。” 孙氏此时也心情平稳了下来。 想起年前除岁夜,自己还亲自给云雀下过药。 孙氏真是惭愧的不得了。 还好云雀没事,那药也不是毒药。 否则自己这条命,怕是无人来救了。 “老爷,孩子刚刚不是说了吗,六月二十一日,离现在还早呢!” “处默,处亮,赶紧起来。有云公子这话,你们娘亲死不了。” 孙氏站在中间,左右手扶起来处默和处亮。 还是自己生的儿子心疼娘啊。 通过这事,也看出来俩孩子都是孝顺的孩子。 这让孙氏感动非常的高兴和满意。 “处默,处亮,进屋说话。” 孙氏拉住两个儿子的手。 娘仨往客厅走去。 程咬金作为程府的扛把子,自然也紧随其后。 一家四口在客厅里坐定。 听闻处默又在云家庄学到了新的手艺。 程咬金和孙氏都非常高兴。 得知是一门老母猪护理之术后,二人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仙人的境界就是不一样啊! 连老母猪都要护理一番! “爹娘,孩儿还在公子那里,稳固了道心!” “哦!” 程咬金闻言,眼睛立刻瞪的溜圆。 道心! 听起来就不得了。 处默这是要得道成仙的节奏啊! 若是自己的儿子得道成仙,那这当爹的,能没有一点好处? 这家伙! 以后还真不能再用棍棒揍他们了。 都他娘的有道心了。 “处默,跟爹讲讲,何为道心?你这是悟道了?” 处默闻言挠挠头,开口说道。 “爹,公子也说俺悟了。” “俺把宝琳救治那姑娘的事情,告诉了公子。并且坦言说,俺没有像宝琳那样占人家姑娘便宜。” “公子教训了处默一顿,说俺道心不稳,难成大器!” “经过公子的教诲,俺悟了,公子也很高兴,还夸奖了俺呢!” 处默的话,让程咬金很是高兴,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不解之处,于是继续开口追问道。 “处默,你为何说宝琳占便宜?导致云公子说你道心不稳?” 处默挠挠头,正在考虑如何跟老爹探讨这个问题。 孙氏凑到程咬金耳边,轻声低语几句。 程咬金闻言,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原来他娘的是这么回事。” “处默,走,爹带你继续悟道去!” 程咬金起身,就要拉着处默出门。 孙氏抬头开口询问道。 “你这是要带处默去哪里悟道?你知道什么是道吗?” 程咬金俩眼一瞪,立即开口回答道。 “自然是带处默去平康坊悟道!” “道?不就是刚刚夫人说的,那白花花的身子吗?俺带处默去平康坊,让他好好悟道,顺便稳固稳固道心!” 孙氏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处默,处亮,跟娘走,咱们去云家庄。” “这日子没法过了,让你爹去平康坊悟道去吧!” 程咬金顿时一脸懵圈状态。 自己这是好心办坏事啊! 不过随即一想,可不!自己今日这是脑袋短路了。 怎么能当着夫人的面,带着儿子去平康坊悟道呢? 要去也得偷偷摸摸的去呀! 这女人啊,都是醋坛子! 想当年,陛下赏赐给房玄龄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陛下的赏赐,房玄龄就是含着泪也得收下。 结果,回到房府就悲剧了。 被房夫人手持棍棒,追得满院子满天飞! 两个如花似玉的宫女,也被房夫人泼了一身脏水。 事情闹到陛下那里! 李世民当即传诏房玄龄和夫人。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今日李世民还不信治不了房夫人了。 李世民让内侍,准备好了两个坛子。 房玄龄和夫人到来的时候。 李世民指着左边的坛子,对房夫人说这坛子是美酒。 你若是一口气喝完,今天朕的旨意就收回,两个宫女马上回宫。 说完,又指着右边的坛子说。 谷崂 这坛子是毒药,你若是想不开,就服毒自尽吧! 结果,谁也没有想到。 房夫人二话不说,抱起来装满毒酒的坛子,咕咚咕咚咕咚,就是一顿猛喝。 房玄龄当时抱住夫人就嚎啕大哭啊! 房夫人也以为喝了毒药,即将离开房玄龄,而失手打碎了坛子! 李世民则哈哈大笑起来! 告诉他们夫妇这是一坛子醋。 不过李世民也遵守承诺,将两位宫女重新诏入宫中。 从此以后,打碎醋坛子便成了妒妇的代名词。 程咬金想到这里,猛地一拍脑门。 夫人这是吃醋了。 “夫人,莫要生气,俺这也是一片好心吗,再说了,俺也只是让处默悟道,锻炼锻炼道心,俺怎么能做对不起夫人的事情呢!” 程咬金边说,边给俩儿子使眼色。 这次误会忒深,自己一人出马,不一定好使。 程处默看着老爹的表情,心里可欢乐了。 老小子,你也有今天啊? 不过,无论如何,今天这事情,是因自己而起的。 而且老爹,也确确实实是为自己着想。 只不过,这手段吗?有点太那个啥了。 程处默思索片刻,终于开口说话了。 “娘,您也别难过了,这事情,都怪孩儿没说清楚。” 程咬金闻言,赞赏的点点头。 这才是一位合格的儿子该说的话。 不过,一眨眼,风向变了。 程处默竟然教训起老子来了。 “爹,不是俺说你啊,有你这样当爹的吗?虽然是一片好心,那也不能带处默去平康坊那种地方啊?” “那平康坊是什么地方?长安城谁人不知,那人不晓?上到七十的古稀老人,下到七岁玩泥巴的光腚孩子,都知道那是啥地方。” “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若是处默跟爹去了那种地方,咱们老程家的家风可就全毁了。” “公子曰:道由心生,现在处默心中有道,何必再去平康坊那种地方悟道呢。” 程处默吧程咬金教训的一愣的的。 惹得孙氏都抿嘴偷笑起来。 “娘,您也消消气,这事也不能全怪俺爹,主要是俺爹他现在还没悟,心里没道!” 程咬金看到夫人笑了,知道今日算是雨过天睛了。 虽然被处默数落一顿,不过程咬金感觉挺有道理的样子。 “夫人,处默说的对,是俺还没有悟,心中无道。不但惹得夫人不高兴,还差点耽误了处默的道心。” “夫人莫要生气了,俺老程以后,也开始悟道!绝不再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孙氏闻言抿嘴一笑,此事就算是翻篇了。 当着俩儿子的面,孙氏也不能太过了。 毕竟程咬金才是一家之主,实在不行,晚上再收拾他。 “处默啊,既然你自己能有所悟,爹就不给你瞎操心了,说说这次云家庄之行,云公子还有没其它交代的事情?” 处默闻言点点头说道。 “爹,娘,还真有。” “公子让处默代他谢过爹,娘。而且还称您为伯父和伯母。还让处默亲自登门代他谢过,房相,杜相,长孙尚书等人。” 程咬金闻言高兴的点点头,这一声伯父,伯母。 那价值可不一般! “还有一件大好事,公子说,今年云家庄秋季不播种了,若是学院一旦建成,陛下只要答应他几个小小的要求,公子便即刻踏足长安城。” “哦,当真如此的话,确实是个大好的消息,陛下知道后,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程咬金闻言也是开心的点点头。 “爹,这都是陛下赏赐云雀,才让公子突然这样决定的,云雀将房契和地契交到公子手中,公子深感意外。” “说,圣上既然如此给云家面子,那他自然也要给圣上面子。” “哦!” 听了处默的话,程咬金点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处默你去他们五家跑一趟,既然公子让你转达谢意,这话,必须得带到。” “爹去宫里一趟,至于你娘的事情,咱们一家再合计合计,到底什么时候送你娘去云家庄。” 程咬金说起正事来,也的确是一副大家风范。 一家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程处默骑着快马,去房相等府邸,转达公子的谢意。 程咬金则急匆匆的进宫而去。 太极宫。 御书房里,李世民听完程咬金的话。 先是大惊! 后是大喜! 惊的是,云公子竟然窥测天机,而得知孙氏的大限之日。 喜的是,云家庄秋季不再播种了,只要学院一旦建成,云公子虽然准备踏足长安城。 至于云公子口中的,几个小小的要求,李世民直接给无视了。 即便是大大的要求,他也绝无不答应的道理。 “知节,朕以为,还是让宿国夫人,早日去云家庄的为好。毕竟云家庄有云公子护佑,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不敢接近宿国夫人。” 李世民自然有他的小九九,孙氏一旦去了云家庄,观音婢不但多了个说话的伴,而且孙氏还不得好好照顾皇后啊! 程咬金闻言,郑重的点点头,说道。 “陛下所言甚是,过几日,知节便让处默和处亮再跑一趟。” 听了程咬金的话,李世民微笑着摇摇头,说道。 “知节,这事情,你应该亲自前往才好。知节当面谢过云公子,和两个孩子代谢,那意义可不一样。” 李世民的话,让程咬金心中豁然明朗。 这事,还真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陛下,知节若是送夫人前往云家庄,那片土豆由谁代管?” 李世民闻言微笑着开口说道。 “知节,你尽管放心的去,敬德和叔宝,都可以暂代看护那片土豆,人命关天的事情可不是儿戏。” 程咬金返回程府后,处默很快也回到了府中。 最终全家人同意了程咬金的建议。 三日后,程咬金赶着马车上路了。 车厢里坐着夫人孙氏。 二人一路有说有笑的,一路前行。 毕竟孙氏还从未出过这么远的门。 程咬金没过一地,都要跟夫人讲解一番,此地的风土人情。 夫妻二人,从未住过驿站。 每到一地,程咬金直接就往治中或者县令的府邸而去。 不管是那位官员,看到大名鼎鼎的程咬金,都赶紧笑脸相迎! 好吃好喝好招待着! 这一路,程咬金彻底在夫人孙氏面前威风了一把。 白天赶路,宛如游山玩水。 晚上上炕,程咬金继续游山玩水。 毕竟这样的机会,所剩不多了。 夫人这一旦入住云家庄。 自己想再如此随心所欲,那就是几个月的事情了。 孙氏也知道程咬金的想法,所以一路之上,无论是白日还是晚上,孙氏都非常配合。 这一日! 马车终于抵达云家庄山脚下。 “姨夫,姨娘!” 半山腰处,长乐公主使劲挥舞着小手,呼喊道。 “夫人,是公主殿下,看来云公子知道咱们来了。” “夫人千万莫要紧张,莫要在云公子面前,暴露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的身份。” 程咬金赶紧再叮嘱一番! 孙氏闻言使劲点点头。 云雀和云墨,也随即出现在程咬金的视野里。 二人一左一右,牵着长乐的手,往山下快步走来。 “姨夫,姨娘。公子说这几日您就要到了,乐乐每日都等着姨夫和姨娘呢!” 长乐毫不做作的扑进孙氏怀里。 这演技放在后世,也是超一流的小童星。 “伯母,您终于来了,快跟云雀回庄子里好好休息休息,这一路上可累坏了吧!” 云雀挽住孙氏的胳膊,那叫一个亲热。 “云墨见过伯母!” 看到云墨施礼,孙氏连连摆手,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老身怎么能让公子施礼,应该是老身要感谢公子大恩才是。” “伯母言重了,伯母乃是善良之人,云雀在程府受到伯母悉心照顾。云墨和处默有缘,为伯母除难,也是云墨理所应当之事。” 四人一起有说有笑的,往云家庄走去。 云家庄的人间福地。 让孙氏算是大开眼界。 十日后,程咬金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云家庄。 确切的说,程咬金更难舍的是夫人孙氏。 众人一直将程咬金送到山脚下。 来的时候是马车,走的时候是骏马。 为了快点赶会长安城,程咬金将马车留在了云家庄。 “公子,云雀。夫人就拜托你们照顾了,俺程咬金走了。” 程咬金深情的注视了孙氏一眼,眼睛里满是温柔和不舍。 一扭头,翻身上马。 “驾……” 程咬金一拍马背。 骏马呼啸着,奔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