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灭门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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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灭门凶宅 人最难做的是始终如一,而最易做的是变幻无常。 ——(法国)蒙田 1 案件再次顺利、迅速地被侦破,让守夜者组织的声名大噪。 而对于上一起案件中的反常现象,守夜者采取迂回战术,另辟蹊径寻找到了其他的突破口侦破了案件,也是让警方佩服得五体投地。 案件虽然侦破了,但是物证交接、案情说明和审讯的开展,还是让组织的成员们工作到了深夜。 萧朗回到宿舍之后倒头就睡,可是感觉没睡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门口,是已经梳洗好了的凌漠。 “这天才刚亮,你又犯什么病啊?” 萧朗抓着凌乱的头发。 “昨天我们说好的要去找心理专家,你忘了?” 凌漠无奈地摇摇头。 “我一伏击者,就不掺和你们读心者的事情了。” 萧朗一溜烟跑回了被窝。 “我们没车。” 凌漠说。 “关我什么事?” 萧朗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嗡嗡的。 “你也和我一样对‘幽灵骑士’案有疑惑。” “现在没疑惑了,比起睡觉,什么都不重要。” 萧朗说。 “那好。” 凌漠转身做关门状,“我和铛铛打车去。” “等会儿,等会儿。” 萧朗一骨碌坐了起来,“铛铛也去?” 凌漠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给我五分钟,我开车。” 萧朗拎起裤子,花了三秒穿好,“这里这么偏,别打车啊,打车多贵。” 不到五分钟,萧朗的奇瑞车打着了火。 “我就不明白了,这才七点!什么心理专家上班这么早?” 虽然唐铛铛坐在后排,但萧朗依旧因为自己的懒觉被破坏而耿耿于怀。 “没办法,人家只有早上有时间。” 凌漠说。 “我就不明白了,唐老师不就是心理专家么? 还殚精竭虑地找什么其他人?” 萧朗喋喋不休。 “我爸是心理分析专家,并不是心理治疗专家,对于催眠,还是这位蒋老师更专业。” 唐铛铛说,“我也就不明白了,你怎么那么多不明白? 你要是不去,现在熄火还来得及。” “去啊!我都已经起床了,再不去多亏啊。” 萧朗说,“你大小姐指哪儿,我就打哪儿。” “哼。” 唐铛铛白了萧朗一眼。 “对了铛铛,老师有认识搞预防医学的人吗?” 凌漠突然问道。 “预防医学?” 唐铛铛不解。 “就是疾控中心、防疫站、疫苗公司什么的?” 凌漠解释道。 “哦,凌漠你又要狗拿耗子。” 萧朗插嘴道。 “有啊,崔阿姨不就是疫苗研制公司的吗?” 唐铛铛说。 “崔阿姨是谁?” 凌漠想了想,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崔振阿姨啊。” 唐铛铛偏着头,说,“哦,你可能不认识。 她是我爸的好朋友,以前经常来我家。” “你能给她打个电话吗? 我有问题要咨询。” 凌漠说。 唐铛铛点了点头,拨了一串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后,她说了两句,把电话递给了凌漠。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 “您好。” “崔老师您好,我是唐骏老师的学生,凌漠。” 凌漠说,“我找您是想咨询一个问题。 不知道前几天关于疫苗的那两件事情您关注了没有?” “嗯,我知道你说的事情。” 崔振在电话那边微笑着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两天上了好几回热搜了,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觉得疫苗可能要把人类变成丧尸了呢。 不过,说实话,这种恐慌没有什么依据。 调查组来我们公司取过几次样,检测结果证明,疫苗都是合格的,没有任何问题。 其实从医学的角度说,任何疫苗都不可能造成生长过度或者重度昏迷的副作用。 如果说第一个新闻事件是巧合的话,那第二个新闻事件的当事人,一定程度上其实是受到了心理暗示的影响罢了,事实上和疫苗并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最近认识一个朋友,她说自己注射疫苗后有一段时间曾经瘫痪了,康复后出现了弹跳力超强的症状。 这个……”凌漠疑惑地继续追问。 电话那头传来崔振耐心的声音:“你这位朋友的情况听起来的确很神奇。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请她来联系我,我可以安排同事为她做一次检测。 这两则新闻刊登之后,我们收到了很多要求检测的样本,有一大批人受新闻的影响,怀疑自己出现了不良反应。 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检测出来是真正有问题的。 我认为,这也算是一种羊群效应(1)吧——当然,你的唐骏老师是学心理的,他解释起来应该比我更专业。” 崔振又一次温柔地笑了起来。 “嗯。” 凌漠像是放下了一些心,谢过崔振,挂断了电话。 即便是七点钟就出发,依旧没能避开南安市的早高峰。 奇瑞走走停停地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一座写字楼前,比凌漠预约的时间晚了十五分钟。 三个人并肩从电梯上到19楼,电梯门开,就看见了一个半圆形的前台,前台的背景是一块写着“蒋琦心理咨询师事务所”的招牌。 一个打扮时尚、年轻貌美的姑娘绕过前台迎了上来,热情地说:“请问是凌先生、唐小姐吧? 蒋老师已经恭候多时了。” 萧朗讪讪地说:“还有萧先生。 你长得挺漂亮,差点眼力见儿,没看这还有一位萧先生吗?” 姑娘并不以为忤,用标准的迎宾姿势指示他们进入办公区。 萧朗自认为唐铛铛听见了他夸人家姑娘,走进了走廊赶紧跟着唐铛铛低声解释:“虽然那姑娘是不难看,但和我们大小姐比起来,那实在是天壤之别啊。” 唐铛铛一脸莫名其妙。 蒋琦听见门口的脚步声,开门迎了出来:“凌漠你来啦。 哟,几年不见,我们铛铛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啊。” “阿姨好。” 唐铛铛拉起蒋琦的手。 “大小姐,你喊人家阿姨不合适吧? 充其量是个大姐。” 萧朗说。 眼前的蒋琦一身工作套装,身材凹凸有致,仪态不凡。 虽然她看起来也不是很年轻了,但是气质高贵、端庄秀丽。 “这位小伙子是?” 蒋琦笑着问。 “哦,我同事,萧朗。” 唐铛铛说。 “同事?” 萧朗对这个称谓很是不满。 “小萧很会说话啊。” 蒋琦说,“快请进吧。” 在蒋琦的办公室就座后,凌漠开门见山:“对不起,蒋老师,我们来晚了。 您的时间宝贵,所以我就长话短说吧。 上次,我给您的材料,您看了吗?” 显然,凌漠已经把“幽灵骑士”的相关资料提前提供给了蒋琦。 蒋琦点了点头:“你们有什么要问的?” “问题很简单,实际上,一个人有可能对二十几个人同时进行催眠吗?” 凌漠问,“或者是,他的虹膜异色,帮助了他具备这样的能力?” “催眠就是一种暗示。” 蒋琦说,“让人进入一种特殊的恍惚状态,然后按照催眠者的指令,做出特定的行为或者产生特定的感受。 在催眠的分类上,确实有‘集体催眠’这个分类,也确实有人具备同时催眠数百人的能力。 至于他的虹膜异色对催眠有没有帮助,这个不好说。 因为能执行集体催眠的人,也并没有长得特殊。” “这确实挺匪夷所思的,居然可以一个人控制这么多人? 那么这些催眠师上了战场,该有多可怕啊。” 凌漠说。 “哦,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蒋琦说,“不管是个体催眠还是集体催眠,都是需要被催眠者主动配合的,或者要有特定的环境条件和催眠过程。” “那我给您看的这个案例中,有特定的环境条件吗? 有特定的催眠过程吗? 犯人们有可能主动配合吗?” 凌漠问。 “没有,没有。” 萧朗说,“我在和他对决的时候,他就催眠我了,我是不可能主动配合他的,而且当时月黑风高的,能有什么环境条件?” “这也是我今天要说的。” 蒋琦说,“这个案子还是有蹊跷的。 催眠,其实就是催眠师的一个引导。 在数十人不会全部尽心配合的情况下,利用催眠的手法让这数十个人服从指令,做出那么胆大包天,关键还十分复杂的事情,事后还不知所以,这个,我觉得现阶段的催眠技术还是达不到的。” “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有办法完成这个过程。” 凌漠说,“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个特殊的催眠师个体本身,有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呢?” “你说的虹膜异色可能会是一个点。” 萧朗说,“我当时看见他那眼睛没白眼珠,顿时就被催眠了。” “当然,这个肯定不是关键点。” 蒋琦笑着说,“狗的白眼珠也看不到,你看狗的眼睛时会被催眠吗?” “而且美女你刚才说要有特定的环境和过程,我几乎是被他一句话就给催眠了的。” 萧朗说。 “没大没小。” 唐铛铛斥责道。 “所以,催眠是一门人为技术,是一门心理学技术。” 蒋琦说,“归根结底,是依靠人为的心理干预完成的,这个技术并不涉及生理。”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的手法,并不是催眠?” 凌漠问。 蒋琦摇摇头,说:“让人处于意识恍惚状态,忠实执行别人的指令,并且在事后对事件不知情,这就是催眠。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有生理性的异常,这种异常因素可以加速、精简催眠的过程,甚至加强催眠的效果,就可以达到这个案例的最终效果。 否则的话,从催眠的机理上来看,这样的案例就是天方夜谭了。” “生理原因极大地加强、优化了心理技术,是这个意思吗?” 凌漠问。 蒋琦点了点头。 “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生理原因可以加强和优化催眠呢?” 凌漠低头蹙眉。 “这就要问一问医学专家了。” 蒋琦说,“但我相信,这绝对是一种极个别的特例,不会是常见现象。” “我就说聂哥的检验轻率了嘛。” 凌漠揉着太阳穴。 萧朗恶作剧似的打开微信,给聂之轩发了一条语音:“聂哥,凌漠说你坏话。” 很快,聂之轩的微信就回复过来了:“我看是你在说我坏话吧。” “真的,他说你对‘幽灵骑士’的解剖轻率了。” “谁说我轻率了? 我正好要找你们呢!” 聂之轩的语音听上去口气急切,“你们在哪儿? 方不方便现在来一趟南安市公安局?” 南安市公安局dna实验室里,聂之轩和傅如熙正拿着一张dna图谱在看。 看见凌漠和萧朗走进了门,聂之轩打开电脑,屏幕上呈现出一张人脑的解剖照片。 “这是‘幽灵骑士’的?” 等不及电梯,一口气爬了九楼的凌漠气喘吁吁地说。 “小体格不行啊。” 萧朗拖来一张实验转轮椅,塞在自己屁股底下。 爬上九楼对萧朗来说,并不会影响他的血压和心率。 “能看出什么不?” 聂之轩微笑着问凌漠和萧朗。 “哎呀,这以后吃不下脑花了,太像了。” 萧朗皱着眉头说。 “看不出,好像没什么。” 凌漠也摇头说。 聂之轩拿起鼠标,用图片标识软件把照片的一个区域框出一个红框:“看看这里。” “白一点儿?” 萧朗问。 “不,专业术语是‘脑部局部组织沟回变浅’。” 聂之轩说。 虽然守夜者组织的培训课也有法医学,但是法医学实在是博大精深,而且需要医学基础,所以不可能培训得面面俱到。 这种实战操作性、细节性的知识点,对于一个非医学生来说,还是不会掌握的。 “聂哥,你别绕弯子了,直说,是不是警方办错案了?” 萧朗说。 “别瞎说,只能说是有疑点,怎么就办错案了?” 傅如熙笑着责怪萧朗。 “我妈没错,警方错了,对不对?” “这和谁杀死‘幽灵骑士’并无关系。” 聂之轩说,“但是,似乎对‘幽灵骑士’的背景有一些提示作用。 不过,具体能提示什么,我还没有想好。” “这个沟回变浅,有什么说法吗?” 凌漠把话题收了回来。 “对啊对啊,你在解剖的时候既然就发现异常了,为什么不报告警方啊?” 萧朗问。 聂之轩很了解萧朗莽撞的性格,所以对他的出言不逊也并不介意。 他笑着说:“其实,在法医学上来说,这一块异变的区域并没有多少意义。 在解剖的时候,法医明确排除了‘幽灵骑士’的其他死因,其死因是通过静脉通道滴注进了氰化物中毒而死。 因为其第三颈椎遭子弹击碎,对应颈部脊髓受损,弹后空腔效应(2)致其颈部其他血管、神经挫伤,而处于植物人状态。 所以,这种中毒属于他人所为,系他杀。 这就是法医能做的所有的事情了,即便是脑部有这样的异变区,对整个‘幽灵骑士’被杀案,也毫无意义,毕竟,这不是一处新鲜的损伤。” “但是你留意了。” 凌漠说。 聂之轩的机械手吱吱地运动着,他拿过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说:“当时,我认为这一块区域是一个软化灶(3)。 如果是软化灶,虽然对整个他被杀的案情没有影响,但是说不定能对他的历史或者背景有一些提示作用。” “什么提示作用?” 萧朗坐直了身子。 “你们看,异变区域脑组织,是位于大脑镰(4)上方的一侧。” 聂之轩顿了顿,寻思着说得太专业,他们也听不懂,所以话锋一转,“说白了,这处异变区域影响大脑皮层的功能,有可能会导致大脑异常放电,产生癫痫。” “知道他癫痫有啥用啊?” 萧朗说。 “毕竟,‘幽灵骑士’的真实、合法的身份还没有搞清楚。” 聂之轩说,“我寻思着,这至少可能会成为后期调查‘幽灵骑士’真实身份的一个依据。” “异常放电。” 凌漠沉吟道。 “对对对。” 萧朗并没有注意到凌漠的关注点,说,“而且软化灶的形成原因,也可以成为依据吧?” “软化灶形成的原因有很多。” 聂之轩说,“可能是外伤遗留的,也可能是脑梗死遗留的,或者是药物影响,再或者是先天性的变异。 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遗留的,倒是不太好判断。” “那究竟是不是软化灶啊?” 萧朗说。 聂之轩又打开了一张图片,这张图片不是尸检照片,而是一张淡红色的背景,里面有蓝色小点的图片。 有生物知识基础的凌漠和萧朗异口同声地说:“哦,病理切片。” “这是一张常规染色的脑部组织病理切片。” 聂之轩说,“我解剖时发现问题后,就把这块异变组织给取了下来,回来做了病理。 从切片上看,这并不是软化灶,但具体是什么,我问了很多专家,他们都表示没有见过。 ‘幽灵骑士’的这块脑组织区域里,血管周围脑组织疏松,大脑神经细胞核固缩,神经元肿胀、变形。 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变化,不得而知。” “难不成是脑癌?” 萧朗插话道。 “对,我当时也是这样考虑的。” 聂之轩说,“然后,我就对这块组织加做了免疫组化。 免疫组化是什么,你们也不用知道。 结果是,我用某种特定蛋白标识物进行标识的时候,居然发现了另外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蛋白形态。 当然,我同样请教了相关领域的专家,专家们也都没有见过此类蛋白。” “就是说‘幽灵骑士’的脑子里,长了一个以前还没有发现过的异常组织?” 萧朗翻译道。 聂之轩使劲点了几下头,说:“这时候,我听傅姐说,你们曾来咨询过关于基因的问题,也是有关‘幽灵骑士’的,我就灵机一动,请傅姐把‘幽灵骑士’的这块脑组织进行基因测序。 结论是,这一块组织,是‘幽灵骑士’自身发生基因突变而导致的,至于突变方向,目前还没有先例,所以也完全不知道这一块的突变,会导致‘幽灵骑士’发生什么变化。” “傅阿姨!不是傅姐!” 萧朗纠正道,“也就是说,这块地方突变了,他的功能就一定会变化? 之前聂哥说过大脑什么什么部位管什么什么功能的,这回知道具体部位了,难道不能推论出他可能影响到的功能吗?” 聂之轩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让傅如熙授课。 “人类有23对染色体,人类的基因组含有约30亿dna碱基对,有2—3万个基因,基因组的特定序列决定了人类的形状、特征和功能。” 傅如熙微笑着看着心爱的小儿子,说,“目前,大部分基因组序列与人类形状、特征和功能之间的复杂关系还没有搞清楚。” “大脑分区的功能我们可能知道,但是突变了会影响什么功能,就不能完全搞清楚了。” 聂之轩说。 “你刚才说了异常放电。” 凌漠说,“我们咨询过心理专家。 她认为‘幽灵骑士’的这种催眠不是正常催眠,可能有生物因素影响了这种心理干预手段。” “可是,人脑的脑电波是一种极微弱的生物电。” 聂之轩说,“按理说,并不可能因为这种生物电的加强而影响别人,除非……” “除非什么?” 萧朗急切地问。 “如果是他的脑电波因为这种基因突变而导致加强了数百倍,能够影响别人的镜像神经元。” 聂之轩说。 “什么是镜像神经元? 聂哥你别磨叽,快说,快说。” “人类有一群被称为‘镜像神经元’的神经细胞,激励我们的原始祖先逐步脱离猿类。 它的功能正是反映他人的行为,使人们学会从简单模仿到更复杂的模仿,由此逐渐发展了语言、音乐、艺术、使用工具等能力。 这是人类进步的最伟大处之一。” “也就是说,如果‘幽灵骑士’的某种特殊脑电波改变,影响了他人的镜像神经元,就可以促使他人模仿他的行为。” 凌漠说,“加之催眠的手法,就可以完成整个过程。” “这是我瞎猜的,并没有科学依据可以证实。” 聂之轩摊了摊手。 “那会不会是有人对‘幽灵骑士’的基因进行了改造,让他的基因进化具备了这样的能力?” 萧朗问。 “刚才我说了,基因序列和功能的复杂关系并没有搞清楚。 即便是搞清楚的那部分,也不能通过人为的手段随心所欲地更改。 虽然现有人为定点促进基因突变的技术,能够使得基因突变,但还不能全部对应哪部分特定序列和哪种功能有关,更不能让哪种功能绝对‘进化’,因为基因的突变,也有可能导致‘退化’或‘变化’;而且即便改变一个细胞也难以改变一种组织的全部细胞。 所以有目的地促使基因演化而增强人类功能还不能实现。” 傅如熙说,“我之前和你们说过‘演化’和‘进化’的区别,你们还记得吧?” “看来我们是想多了。” 凌漠说,“现代科学,并不可能促使他人进化,组织进化者部队。” “你的这个想法,让人挺毛骨悚然的。” 聂之轩说。 “我一直有这样的疑惑。” 凌漠似乎还没有放弃他的想法,“毕竟‘幽灵骑士’背后可能存在一个组织,这种想法并不离谱。” “那如果是有人专门寻找这些有‘特异功能’的人,组织部队呢?” 萧朗说。 “不可能。” 聂之轩说,“如果‘幽灵骑士’没有接受特殊的训练,即便他有这样的先天性能力,也发挥不出作用。 如果不发挥出作用,那么别人也就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先天性能力,这是一个死循环。 而且,既然他的脑部组织处发现了以前没有见过的蛋白,我总是觉得还是有人为因素在干预。” “或者,真的有人已经研究出有目的更改人类基因,导致人类进化的办法呢?” 萧朗说。 “如果真的那样,这种技术可以广泛应用于各个行业,那将是一件从未有过的生物学革命。 这样的研究者,可以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又为什么要组织个部队,去越狱杀人?” 傅如熙说。 “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有了新的进展。” 凌漠说,“总有一天,我们可以揭开‘幽灵骑士’以及他背后那些人的面纱。” 2 “今天我们要看的,是一起灭门案。” 傅元曼踱到讲台后方,操作电脑打开一个由北安市公安局制作的案件分析ppt(幻灯片)。 听到是一起灭门案,守夜者成员们都不自觉地坐正了身子。 作为南安市的邻市,北安市一有风吹草动,南安市也都是有所耳闻的。 毕竟在这个时代,命案的发案率已经下降到了历史较低的水平,加之自媒体的传播效应,所以这种恶性的灭门案一发生,很快就广为传播了。 虽说案件发生在三年之前,守夜者成员们当时都还是各个学校里普通的学生,但是成员们都耳闻过这一起骇人听闻的杀死五人的灭门案件。 而且,大家也都知道,在发案后不久,就有传言说破案了。 案件传播如此之广,而且在案件侦查、起诉阶段又出现了致命的问题,所以案件在久拖三年仍未能顺利起诉之后,被交到了守夜者组织的手里。 “这案子不都破案了吗?” 萧朗说。 “我们所谓的破案,一般都是指公安部门把犯罪嫌疑人抓获归案,并且有证据证明犯罪嫌疑人的犯罪行为。” 傅元曼说,“但是,破案之后,能不能顺利起诉、审判、定罪,还是存在变数的。 总是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概率,会有案子因为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而不能起诉,或者判决无罪。 当然,这些不能起诉、判决无罪的案件也并不代表犯罪嫌疑人真的无罪。 无罪判决不代表事实无罪。” “这个我懂,疑罪从无。” 萧朗说,“法治精神嘛。” “这案子也是证据有问题吗?” 凌漠问。 傅元曼少见地皱起了眉头,说:“其实这个案子吧,表面上看起来证据很充分,但实际上疑点还是很多的。 所以,你们以前听说的破案都是民间的传言,公安机关一直没有宣布破案。 甚至在办案过程中,公安机关申请了检察机关提前介入,而介入的结果是,这个案子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不具备起诉的条件。” “那我们就来听一听吧。” 聂之轩饶有兴趣地说道。 按照北安市公安局制作的ppt顺序,傅元曼把案件的前因后果详细介绍了一遍。 显然,当地公安局专门来向他汇报过此案件,因为ppt里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并没有带任何倾向性的观点。 案件发生在三年多前。 2014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一家黑旅馆发生了惊天血案。 案发现场是在北安市南郊城的一处“贫民窟”里。 北安市市立医院因为原址处于市中心,导致每天市中心区域拥堵,所以政府和医院商量着给医院在南郊城中征了一块土地,作为置换,政府协助建设了新的市立医院。 医院建立以后,房价上涨,导致医院对面的一大片平房区域无法达成赔偿金协议,从而无法拆除。 这片平房区的住户就依附医院,各自做起了小生意。 有做小吃、早点生意的,有开小饭店的,有卖住院用的生活用品的,也有开设黑旅社的。 现场就在这片平房区的中央,老板叫作赵元,63岁。 虽说是黑旅社,也就是指没有相应的经营许可而已,老板倒是不黑。 赵元夫妻俩为人忠厚,乐于助人,在这一片“贫民窟”里有很好的口碑。 说是“贫民窟”,其实就是居住在城乡接合部的农民经历了几十年的变迁,而人工建造出来的一大片平房区。 这一片区域人口密集、房屋密集、通道狭窄,一直都是北安市安全隐患最大的地方。 但是因为当地百姓索要的拆迁款是天价,也没有开发商敢来问津。 市立医院作为一个“土豪”单位,征下一部分土地后,元气大伤,再想继续征地,发现早已无力。 为了最大程度震慑犯罪,公安部门也在这块区域安装了不少摄像探头,可是数年下来,这些摄像探头被当地百姓摧残得只剩下几个能用。 好在都是街坊邻居,这里的恶性犯罪倒是没有,最多也就是一些小偷小摸。 平房区的中央,以前是赵元夫妇的宅基地,他们在这里盖了八间平房,虽然不是这一片区域里房产最多的,但开一个小旅社也是绰绰有余了。 这里主要是做医院的生意,市立医院的规定是晚上不允许家属陪床。 这个区域的交通极不发达,来这里住院的各区、县的病人家属,为了方便起见,就在医院对面的平房区找个小旅社住下。 所以旅社住的家属往往都会住上十来天,完成伺候病人的任务。 平房区中生意最好的黑旅社应该是区域边缘、正对医院的几家,毕竟距离上是最近的。 位处区域中央的赵元旅社,生意不温不火。 但街坊邻居都说,毕竟医院附近没有什么回头客,如果做生意靠的是回头客,赵元家应该是最好的。 因为赵元对自己的租客非常好,除了每天定时帮助打扫房间卫生、赠送果盘以外,还经常帮租客做饭、洗衣服,这种超高品质的服务,让租客们纷纷竖起大拇指。 用赵元的话说,能来伺候病人的家属,都是有孝心的。 尤其是那些年轻人,来伺候父母的,在这个年代难能可贵。 所以,越是年轻的租客,赵元对他们的照顾越是无微不至。 当然,这还源于赵元的独子在十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一对老夫妻相依为命,看到年轻人也总会有代入感而显得亲切些。 然而,命案就恰恰发生在了这个与人为善的老板身上。 报案人是一个叫作赵大花的70岁老人。 赵大花算是赵元的远房亲戚,所以宅基地也都挨着。 赵大花每天都会坐在自己家的门口听收音机,这么一坐就是一整天。 只有每周二的时候,赵大花会去城里的儿子家里帮忙打扫一次卫生。 赵大花的家门口,其实也就是赵元的家门口,所以平时赵元家里的一举一动,赵大花都是了如指掌的,可未曾想,发案的时间恰恰就是周二。 周三早晨,赵大花从城里回来的时候,发现赵元家的院落大门是开着的,门口放着的印有“赵元旅社”几个大字的灯箱偏移了位置。 出于关心,赵大花叫了几声赵元的名字,没见回应。 这种现象是极少见的,因为赵元不在家的时候,赵元的妻子方克霞在家里,也会答应她。 赵大花于是有了疑惑,推门进了赵元家的院落。 赵元家是一个小院落,说是院落也不准确,因为并没有像样的院子。 八间房子,四四相对,分布在一个两米宽的过道两侧,房子也是相连的。 这样,八间房子和前门、后围墙,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院落。 赵元夫妇住在前门口的房子里,有一扇装了铁栅栏的窗户对着大门,算是做成了一个接待处。 这就像是一个招待所,大门口通常有这么一个门房,租客可以推开自动关闭的院门进入院内,在门房处和赵元交流,然后交钱领钥匙去自己开的房间。 旅社的八间房屋中,除了赵元夫妇居住的一间以外,对面一间隔成了卫生间、淋浴间和厨房,是公用的。 八间房屋也就数这两间面积是最大的,每间大约有四十平方米,而其他六间可以供旅客居住的房屋,每间也就二十平方米。 走进赵元家的院落,赵大花就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因为院落内的中央过道上,似乎可以看到一些殷红的痕迹,像是血足迹。 毕竟是清早,阳光斜斜地从门房窗口处照进门房内。 赵大花发现,门房原有的窗帘已经被扯落,而赵元住处的地面上全是殷红的血迹,整个房间凡是能存放物品的地方已经全部被翻开,钱盒打翻在地上,把清晨的阳光反射得格外刺眼。 在墙壁和房门的阴影里,黑乎乎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过,赵大花早已没有了胆量再去细看,她连滚带爬地跑回自己的家里,用固定电话报了警。 第一批赶来核实情况的派出所民警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辖区内会发生这么大的案件。 这起案件中,一共死亡了五人。 除了死亡人数很多以外,案件也是非常恶劣的,因为五个人都是全身被缠满了塑料透明胶带,而且,每个人都被执行了“斩首”。 中心现场是在赵元夫妇居住的四十平方米的平房里,干净整洁的房间已经完全被翻乱,洁白的地板砖上,尽是血迹。 五具尸体的身下,都有巨大的血泊。 死去的五个人分别是赵元、方克霞,以及三个租客。 三个租客中,有一个是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冯起,因为妻子罹患乳腺癌住院而在这里租住。 冯起是北安市北苑县地产公司的下岗职工,下岗后在一家养鸡场打工,收入不太可观。 另外两个租客是一对二十多岁的年轻夫妻,男的叫李江江,女的叫程源。 这一对小夫妻是北安市郊区的农民,但平时在市里打工。 李江江的母亲因为脑溢血住院,李江江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于是和妻子一起在工地上请了假,到医院附近照顾母亲。 五个人全身被缠满了胶带,整齐地排列在中心现场的地面上,就像是五个蚕蛹一样,形态可怖。 细看上去,能发现每个人的颈部正中都有巨大的切口,而现场大量的血迹都是从这里喷涌而出的。 如此恶性的案件,这两个出警的派出所民警一辈子也没见到过,于是赶紧在现场周边拉起了警戒带,并且第一时间通知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到场支援。 对刑警来说,最害怕的就是一些流窜作案的抢劫杀人案件。 虽然这类案件的侦破率也非常之高,但是需要刑警们付出的努力也是非常大的。 所以,在进入一个恶性杀人的命案现场之时,刑警们最关注的事情是这个案件究竟是不是熟人作案。 虽然说这种现场环境,这种被严重翻乱的现场情况,在流窜抢劫杀人案件中经常能看见,但刑事技术民警还是很快给刑警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虽然现场有大量的血迹,遮盖了灰尘加层足迹(5),但是现场所有的血足迹,都是拖鞋印,且所有的血足迹的拖鞋印,都不是五名死者的。 而且,留下拖鞋印的三双拖鞋,都还留在了中心现场房屋的门口。 这样的线索就很有价值了,至少说明了四个问题:一、犯罪分子杀完人走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