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竟有些委屈
手机在餐桌上震动着,顾琛看了一眼,当着沈笙的面按了接通。 “澜之,什么事?” “阿琛,你在忙什么呢,我们能不能一起吃个晚饭?” 乔澜之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柔美,从手机扬声器隐隐约约飘到了沈笙的耳中。 沈笙垂头,一勺勺小口喝着汤。 “我过不去,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吧。”顾琛淡淡道,“文件签好了吗?” “怎么,你现在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了吗?”乔澜之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 顾琛蹙了蹙眉,见沈笙默不作声的喝汤,他作势要挂掉电话,“东西签好之后,你直接打我助理的电话吧。” “阿琛,不要挂!我知道不该打扰你,只是今晚突然觉得身体很不舒服,从前我难受的时候。。。都是你陪着我的,你还记得吗?” 顾琛眉头一拧,下意识看向沈笙。 沈笙只恨自己耳朵太敏锐,轻易就把手机里的声音听得七七八八。 她甚至能想象得出,电话那头,乔澜之眉目含情的神态。 突然就觉得有些平静不下来。 是啊,就算顾琛说他不喜欢乔澜之,可这么多年,他到底是把自己为数不多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她。 这些事,她不是最清楚了吗。 手中白瓷汤匙落在碗边,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沈笙觉得有些心烦,起身想到阳台边透透气。 晴天从背后喊了声,“小笙,你不吃了吗?”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沈笙往阳台走去。 电话那头的乔澜之听到了动静,咬了咬唇,“阿琛,你现在和沈笙在一起吗?” “是。” 顾琛往阳台那边扫了眼,声音里带了些不耐,“不舒服找李医生给你看一下,他24小时都在,我还有事,先挂了。” “阿琛,我...” 乔澜之还想说什么,电话里就传来“嘟—嘟—”的忙音。 她气得一下把手机摔在了床上。 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沓文件,目露烦躁。 乔父乔母已经找律师看过了,顾琛拿来的合同文件确实没有问题。 只要她签上自己的名字,数也数不清的财产就会归到她名下,足够她大手大脚挥霍十辈子。 可听到顾琛和沈笙在一起,她竟然生出一丝不甘! 那个女人不过是个没有内涵的保镖,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了? 顾琛竟然宁愿陪着她,也不来看看自己! 手机里传来简讯,是乔母在催着她签字。 乔澜之觉得有些烦,拉开床头柜最后一层,把手机扔了进去。 柜门一开,却突然发现,柜角竟然还有一只手机,屏幕正在静静地闪烁着。 似乎开了静音,此时正不停地有人打来电话。 她想起来了,这只手机是乔旭的。 乔旭被顾琛强硬地送去了警局,随身的手机也被扣了。 但这只是他的备用手机,可能是乔母收拾东西的时候,以为是她的,才一起带到医院了。 乔澜之把它拿了出来,上面显示的号码很长一串,竟然是来自瑞士。 她犹豫了半晌,才按了接通,“你是谁?” 对方沉默了一瞬,才开口道,“这不是乔旭的手机吗?” 听声音是个中年女人,声音里带了些矜贵。 “他不在,我是他妹妹,你有什么事?” “妹妹...你就是小琛的未婚妻?” 乔澜之皱眉,“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小琛的母亲。” 乔澜之一愣。 顾琛的生母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去世不久,他父亲就娶了位继室,听说还是顾琛亲生母亲当年的闺蜜。 只是顾琛和这位继母关系不好,她和顾琛父亲又常年在国外,乔澜之并没有见过她。 乔旭是怎么和她搭上线的? 乔澜之心中疑惑,嘴上还是叫了声“伯母好。” “你好,等我过一阵回s市,请你和小琛吃饭,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谢谢伯母,不过...我已经和顾琛解除婚约了。” “哦?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声音很柔和,听起来性格就很软,没有一丝攻击性。 乔澜之本来就有些烦躁,似乎突然找到了一个发泄口,顺口就把顾琛的事说出来了。 “你说,小琛和从前那个保镖在一起,她...是不是叫沈笙?” “对,就是她。” 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了半晌,随即温和道,“澜之,依我看,小琛他多半是被那个女保镖迷惑住了,等伯母回去,一定帮你做主。” 闻言,乔澜之面露犹豫。 “这样吧,你如果照我说的做,我就帮你把乔旭捞出来,怎么样?” “真的吗?你真能救我哥?”乔澜之犹豫了一瞬,“那你要我做的,是什么?” “放心,很简单。你听我说...” 两人开始秘密商量了起来。 公寓中。 顾琛正坐在阳台座椅上,手中拿着个苹果,慢慢地削着。 “你别弄了,我不吃。” 沈笙皱了皱眉。 刚刚吃过饭,她哪来的胃口再吃水果。 “那就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 “我不想吃,就算想吃,也吃不了这么多。” 话刚落,就见顾琛伸手,把圆溜溜的削好的苹果放在果盘里。 果盘里有些拥挤,里面已经摆了五个削过皮的苹果,算上这个,第六个。 眼见顾琛从袋子里又拿出一个苹果,准备削第七个,沈笙终于忍不下去了。 刚刚饭吃到一半,她心烦,出来透气,顾琛就跟了出来。 她本以为他是要解释两句的。 可他倒好,也不说话,就坐在她旁边,拿着水果刀鼓捣苹果。 好,他不说,那她也不说话。 就这么僵着。 可,这都削到第七个苹果了,这人仍旧闷葫芦一样,一句话没有。 “顾琛,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有些气恼,没控制好语气,话说得有些凶。 顾琛握着水果刀的手一顿,抬头答,“削苹果,给你。” 他面色依旧冷冷清清的,没什么表情,一双墨黑眸子却清润潋滟,像深不见底的黑潭泛起了点点波光。 看上去竟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