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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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醒醒……” 感受到身体连续的摇晃，方沐悠然转醒。 “外婆，怎么了？”年幼的方沐，擦着眼角的眼屎，疑惑道。 “幺儿，你可吓死外婆咯。” 看着仍然茫然的方沐，外婆拿起他刚刚说的枕头，满脸忧色道：“你把枕巾都哭咯，嘴里还不断喊着不要、不要……手脚乱登，是梦里和别个打锤咯？” “没事拉，外婆，就是一个普通的噩梦而已。” 在方沐再三保证没事之后，外婆才放心的嘱咐道：“还剩一天你就开学咯，然后就升入初二咯，你娃儿用点心，别在和别人打滥仗咯。” “额晓得咯，你快出去嘛，额作业还莫得写噻。” 被烦透的方沐，连哄带推地将外婆推出房间。 关上门之后，方沐安静的坐在书桌前，愣愣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脸上有些惨白，眼眶通红， 人中处还有一点晶莹隐隐反光。 在很小的时候，方沐就经常会遇到某个场景，其实在他之前的某次梦里出现的情况，当时受到电影、动漫等影视作品的影响，年幼的方沐一度认为自己拥有预知未来的神奇能力！ 这个秘密，他足足保守了三年， 直到某一次他听到亲戚家小朋友神神秘秘的分享对方拥有的“神奇能力”之后， 方沐才知道，被选中的孩子，不只有他一个…… 能力也不神奇。 后来经过多次小心谨慎、旁敲侧击的询问，周围不少人竟然都做过类似的“预言梦”。 方沐还记得那时候，自己还失落了许久。 可是，刚刚午睡做的这个梦，完全不一样！ 梦里的情感太真实了，虽然大部分片段都是自己不能理解的，但是他肯定梦中的自己---很平庸，面对多次困难的时候，那种无力感，痛彻心扉。 “【我】未来也和老汉一样，去外地工地打工了，最后中暑热死了？” 方沐轻轻的擦拭着额头细汗，不断的回忆着最后的一个梦中场景。 此前他是完全不相信有人会中暑死掉，直到今年过年父母回家聚餐的时候，大人们唏嘘工作辛苦的时候，他偷听才知道的。 “看到”自己未来是这样的结局，方沐心中复杂无比。 因为留守儿童的缘故，方沐早早就走上了“混社会”的道路。 每天上学完全是为了摆龙门阵或者撩妹打架，在所有人眼中，他早已贴上了混混的标签。 最好的结果，就是在进去之后，幡然醒悟，过好自己小人物的一生。 而梦中的自己，也确实在蹲了三年之后，才走上正途的。 可出来之后的日子， 太难了。 稍微正规一点的地方，都会婉拒自己， 没有人会相信迷途知返， 更没有人相信他真的浪子回头， 在他们心中，方沐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那条可怜巴巴的老狗而已。 …… 看着手边崭新的暑假作业，方沐陷入了绝望。 他想改变， 不想自己未来像狗一样的活着， 他想活出自己价值， 成为外婆的骄傲！ 可是，面前最大的一个困难，也是最现实的问题， 就是他不会。 学习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自从方沐5年级父母开始外出打工之后，他的成绩就开始一落千丈，小学阶段的方沐，也曾跟风一起与同学补习过“奥数”、“英语”。 可是在荒废了2年之后，对于书本上的知识，他基本忘了。 既然决心改变，那就不能等到明天！ 方沐果断用书包装着全新的暑假作业，“外婆，我去同学家写作业去了。” “别和别个娃儿打锤啊！” 外婆扯着嗓子提醒。 “知道了。” 看着风风火火连卧室门都来不及关的方沐背影，外婆皱着眉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唉……” 她已经很老了，真的已经竭尽全力去帮助自己的小外孙了。 …… 一支笔、一个夜晚、一个奇迹， 那也是需要建立在会的基础上， 如今的方沐看着数学作业，都不清楚该写什么， 出了单元门之后，他直奔同小区的“好兄弟”家。 林言，一个1.5米左右，却有150斤的胖子，也是方沐经常欺负的对象，当然他还有一个身份，第五中学的绝对学霸。 梦中依稀也有关于林言的消息，好像是高中之后，直接就出国留学了，然后直到他死了，也没有听过对方回国的消息。 咚咚咚…… “谁呀？” “是我，方沐。” “你来做啥子？” 打开门之后，林言满脸警惕的看着方沐，平时他最大任务就是帮方沐写作业，然后被他当着同学面取笑， 可是，按照他所了解的方沐脾气，假期作业是不用写的才对啊。 “做作业。” 方沐右肩一个村警，果断一甩，潇洒的将背上的背后甩到胸前。 “还有一天了，我写不完啊。” 林言哭丧着脸说道。 看着方沐不悦的神情，林言连连摆手，找补道：“真不用写的，老师根本就不坚持咱们两个人的假期作业，要不这样，我请你喝汽水。” 说着熟练的从兜里拿出几张皱皱巴巴的一块钱，递到了方沐面前。 低头看向对方满脸讨好式假笑，方沐神色复杂的轻声道：“我想自己写，但是我不会，你教我写。” “什么？我没听清。” 林言一愣，再次确认。 “啰嗦。” 抹不开面子的方沐，直接轻轻推开堵门的林言，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快点，教我。” 方沐边说，便从背包里掏出暑假作业。 原本格外别扭的林言，在被推搡了一下之后，心里反而舒服多了，不然他真的以为对方是穿着“方沐皮”的外星人了。 “我也真的没有写。”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林言特意将自己的暑假作业摆到方沐面前。 一样新， 一样干净， 随便翻几页，都散发着同样的墨香。 “你年级第一也不写暑假作业？！”方沐气愤道。 “我没时间啊，我现在在自己高中的知识。”林言也很委屈啊。 自从他三年级之后，就没写过假期作业，而且因为成绩的关系，老师也从来不查，谁知道今天被方沐抓到了把柄！ 他也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