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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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慢慢悠悠之中过去,开春之后红星公社的其他社员,因为去年在卖红薯和南瓜方面吃到了甜头,能开荒的全部多开荒,然后在自留地和田地之间都种上了红薯藤。 另外,他们在能够种植这些东西的地方,都种上了红薯藤或者南瓜藤幼苗。 一时间,种植农作物风靡了整个红星公社。 开春之后,大家都看着红星公社的社员们红红火火地干起了活儿,一直没消停,周围的公社社员可眼红了。 在这个年代,大家的生活和能够拿到手里的钱都是差不多的,每家每户的日子也相差无几。 但红星公社却成了这个大环境的异类,他们不仅能够时不时地卖点儿红薯南瓜挣钱,还能时不时地去养殖场打零工,赚钱补贴家用,可他们却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大家同为公社社员,而且公社和公社之间,有不少人家是亲戚,大家随便一说话就什么都知道。 这就导致附近不少公社的社员有意见,现在才刚刚开春呢,还没到种植水稻的季节,大家地里都没什么活儿,闲了下来。 可红星公社却不一样,大家开荒的开荒,去养殖场挑猪粪、鸭粪肥沃土地的也有,还有苏南的养殖场新养了一批鸭子,要建鸭子棚,村里出了许多劳动力帮着建鸭子棚,这钱等鸭子卖出去了也能结。 看着红星公社一切红红火火,大家不免心里不平衡。 他们因为不是红星公社的人,就只能自己窝在家里吃老本,或者去山上捡一点烧火用的干柴,一点儿赚钱的机会都没有,这能平衡吗? 底下的社员们怨声载道,公社的干部日子也不好过。 白天那些意见大的社员就一直呆在自家公社,时不时地就问自家公社的干部,能不能也在哪个村里开个养殖场什么的,虽然大家都是问干部们的意见,但明显意思就是人家红星公社办的这么好,你们也该赶上了。 然后就是关于苏南大肆收购公社农产品的事儿,自从年前收了一批之后,就再也没有收过,于是大家鼓动公社想办法,说他们上次没赶上,让苏南再收购一次。 这些事儿凑到一起,只要是红星公社附近的公社,每个公社的干部都受到了社员的埋怨,没个消停。 但是他们又不能发作,毕竟大家说的也是事实啊。 公社的干部们凑到一起商量,大家都觉得说来说去都是苏南开得养殖场惹的祸,自从土地收归国有大家吃大锅饭以来,这么多年,大家老老实实地一起种地,相安无事几十年了。 可突然一下冒出一个红星公社养殖场,这就搞得附近其他公社非常被动,里外不好做人。 这最先沉不住气的还是战鼓公社的支书丁冲山,那天被公社的社员气的狠了,他又是一台自行车骑到了青县县政府去。 丁冲山敲开门就冲着贾世新喊,“贾支书,这红星公社简直是不打算给我们战鼓公社留活路啊,开春之后他们就开始垦荒,说是养殖场要收红薯南瓜,他们得多重点, 不是我说,这大家挣工分养活一大家子的年代,他们也跟着我们一起好好挣工分就得了,下折腾什么呢?搞得我们公社现在的日子不太平。” 关于青县几个公社底下不太平的事儿,贾世新也是有所耳闻,上个星期贾世新组织了一次会议,几个公社的支书都看红星公社的王支书不顺眼,把他好一顿编排。 对于这样的事情,贾世新简直是不要太驾轻就熟,他解决不了张桂兰那样的京市高层家属,还解决不了底下这几个人么? 贾世新让秘书刘延给丁冲山倒茶,微笑地看着他,“老丁啊,你看看你,一大早跑到这里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先喝杯茶消消火气, 咱们啊,有话好好说,红星公社办的小宋庄养殖场,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让公社的社员们过得更好,这是好的,咱们得支持啊。” 丁冲山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生气地说着,“可这是为了他们自己红星公社好,让他们的社员生活的更好,对我们战鼓公社什么好处都没有, 而且还让我们的社员怨声载道,虽然没有明说,却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私底下对我们意见老大,这可都是红星公社干的好事儿,贾支书,我这次过来就是想问问,他们这样瞎折腾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贾支书神色不变,和丁冲山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红星公社底下那么多社员呢,都等着养殖场养他们,让他们手里头多点儿钱, 你不能光看他们弄这个多红火,看不到他们的辛苦啊,就红星公社的苏南同志,那可是劳动人民的典范啊,二十多岁的年纪,还是个女同志, 拖家带口的,还是风里来雨里去,不仅要来县城开会汇报工作,还要完成妇联的工作,最重要养殖场实在是太多事儿了,她一年到头就没休息过一天, 还有他们小宋庄养殖场的员工,钱挣到了,但他们也不轻松啊,猪最近下崽,他们怕猪难产,没日没夜的守着,养兔子和鸭子也非常辛苦,就连过年都没休息过一天, 别说像你们那样天天悠闲地去公社抱怨了,每天就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天天和打仗一样生活,你说他们现在容易吗?” 丁冲山os,“这样的辛苦如果他们不要请给我好吗?我宁愿这样辛苦。” 丁冲山也知道自己虽然脾气冲,却无法和贾世新这个老领导过招,论嘴皮子他是没办法和贾世新比的。 无奈之下,他耍起了无赖,“贾书记啊,他们要是过得这么难,要不把养殖场的名额让给我们战鼓公社好不好?” 这句话是开玩笑的,毕竟养殖场现在已经办在了红星公社的小宋庄,他虽然眼红,却不能把养殖场给搬走。 “贾支书,我也不啰嗦了,我其实啊这次过来就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上次小宋庄的收购我们公社还有些社员没赶上,你喊红星公社的苏南同志过来一趟,帮我们把这些东西收了,另外还有答应我们,让我们也种红薯南瓜,到了丰收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卖钱。” 这才是丁冲山这么大冷的天,骑着车千里迢迢赶到县城的目的,他上回吃了苏南的甜头,这回打算直接和苏南谈生意,把他们公社也纳入供应养殖场收购的范围。 只有这样,红星公社的社员们吃肉,他们也跟着尝点甜头,才能给他们公社的社员一个交代。 贾世新并没有答应丁冲山的要求,而是两手一摊,“你也知道,这养殖场虽然是我首肯的,可所有事情我都交给了苏南同志负责,我也不清楚他们的情况,我打电话给她,得问她的意见。” 于是乎,贾世新打电话给苏南,让她过来一趟。 苏南接到消息之后,也骑着自行车赶到了县政府,听了丁冲山的要求之后,她却有点儿犯难。 她让红星公社的社员种植这些东西,主要还是养殖场确实需要这么多的,但现在种植的数量有些多,而且现在养殖场收的那批年前的粮食还没有吃完呢,再过一段时间不吃完就要坏了。 像这样没办法长期储存的粮食,再便宜她也没办法这样囤货啊。 “这个……丁支书,这事儿我只能跟你说一声对不住,我们养殖场年前已经收购了几万斤的粮食,够吃完这几个月了,如果再囤积我们也没地方放, 而且你也知道,这些粮食放不了太久,再过两个月肯定会坏掉不少,这个我实在是不能收,但米糠、玉米我们还可以多收点,如果还有你们可以送到我们公社来,还可以鼓励社员多种植玉米。” 苏南虽然拒绝了丁冲山,但还留有一丝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