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大鱼
意识到自己正游走在死亡的边缘后，黎子夕立即觉得，那刻骨铭心的痛，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挤出吃奶的力气，黎子夕双手死死地握住手中的刀柄，双脚死死地扣住脚下的牙齿。他好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会滑进那深不见底的食道， 身处水里，无法呼吸，这个动作无疑非常艰难。 但是，再难，也必须得坚持啊！黎子夕绝不想自己也变成这满嘴腐臭气体中的一部分。 但，太难了。 几分钟后，黎子夕再坚持不住。 刚苏醒时，他没搞清状况。大鱼跃出水面，他没能抓住机会，吸上一口新鲜空气。 现在缺氧了。 不行，憋不住了。情急之下，黎子夕脑中灵光一闪，他用力搅动手中的闪电之刺。 大鱼受不了这痛，在水中大力翻滚。河水立即凶狠涌来，将黎子夕打得左摆右荡。 黎子夕挤出最后一丝力气，极力撑住。 大鱼痛到无法忍受，终于尾巴一拍，用力跃出水面。 从没有一刻像这刻般，黎子夕觉得，这蓝天白云是如此的可爱。看啊，白的多纯洁啊，蓝的多美丽啊。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哪怕从灌进来的疾风里，带着种从没冲过的厕所的臭味，他也觉得，这空气是如此的新鲜！ 不过十几个呼吸，高高跃起的大鱼重重钻回水面。 已经妥了，黎子夕熬过去了。 此后半个小时，大鱼毫不停歇，一路前行。每隔几分钟，大鱼会跃出水面，呼吸下空气，黎子夕会抓住时间，同步吸氧。 渐渐地，河水变了，变得有些浑浊。水里还多了异兽，异兽越来越多。 终于，大鱼停下，目的地到了。 这应该是个大湖。湖里游荡着许多的鱼，还有一些异兽。 异兽个个长得奇形怪状，像青蛙、像牛、像马，像什么都有，但就是不像鱼。 异兽各有各的地盘，彼此偶尔交错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戒备。 大鱼刚游过去，一头长着马头，鱼身，三排背鳍的异兽立即迎了上来。它张嘴，发出吼声。 音波穿透水面，带起富有节奏的波纹。 看它的样子，分明是在警告：这是我的地盘，你不要过来。 大鱼也发出吼声，似乎是在回应：别紧张，哥有事请你帮忙。 两只异兽吼声不断。 但这种交流方式，无疑极其低效。沟通了好一会儿后，马头鱼身异兽不耐烦了，那三排背鳍纷纷如刀般竖起，摆出战斗姿势。 大鱼大怒，就要发起攻击。可或许是顾及到嘴巴里的黎子夕，它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悻悻然地离去。 在湖里转了好久后，大鱼终于找到目标：一只章鱼怪。 那是只体型坚硬，身披鳞甲的章鱼。每根触须上，不但长着吸盘，顶端更是尖锐如针。 看到大鱼游来，章鱼怪转身就逃。 大鱼发出嘶吼，叫住它。 章鱼怪远远停住，摆出一副随时逃跑姿势。 两只异兽一番好长时间的交流。 黎子夕看得很无聊。 异兽虽然都有智慧，但是这种水生异兽受生理结构限制，沟通起来极费劲。人类几句话能说清的问题，它们非得吼来吼去吼上半天。 黎子夕不认为它俩的沟通能成功。 但奇迹出现了，在大鱼第十次钻出水面换气后，章鱼怪竟然慢慢移了过来。 黎子夕都惊了，不是吧！ 看着章鱼怪游走间，触须顶端上那如剑般的尖刺，黎子夕不寒而栗：这玩意儿一戳，绝逼就是一个洞。章鱼八条触须，一下就是八个洞。 黎子夕很想喊，你别过来啊。可是他一张嘴，就灌了一口浑浊的湖水。 大鱼浮在水上，张大巨嘴。章鱼怪伸出触须，小心翼翼地碰了下鱼嘴，见大鱼真的没动，这才稍稍放下戒备。 章鱼怪两根触须弓起，如弩箭般猛地刺来！ 黎子夕反应极快，立即一缩脚。 触须刺在利齿上，发出两声沉闷的声音。 大鱼吃痛，浑身一颤，却是强忍着没动。 章鱼怪更放心了，这次它将四条触须，探进鱼嘴里。 黎子夕整个人吊在刀柄上，刀柄距牙齿有一米多，章鱼怪的触须不够长，差了十几公分。 试了几次后，见实在够不着，章鱼怪在大鱼的催促下，硬着头皮，将小半个身子钻进了鱼嘴里。 这下够了！ 两条触须狠狠刺来。 黎子夕头一缩，身子一扭，堪堪躲过。 触须再次刺来。 黎子夕再次躲过。 可，已到极限了。 四条触须一起刺来。 这下，避无可避！ 黎子夕一咬牙，正要松手，主动掉进大鱼的胃里…… 异变突生！ 有黎子夕横在嘴里，这条大鱼，剑脊龙鱼无法进食。这折腾了几个小时后，它饿了，饿极了。 现在，有食物主动送到了嘴里，还在那扭来扭去。食物还是平时特别难抓、味道非常鲜美、很有嚼劲的小章鱼。 剑脊龙鱼冲动了！ 饿红了眼的它，下意识地，一口咬去。 章鱼怪反应极快，腹部立即喷出一道水流，整个身子如箭般冲了出去。 可，还是被咬断了四根触须。 剑脊龙鱼下意识地嚼了几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它立即吐出触须，急切地解释道：对不起，是哥错了，哥一时冲动。你回来，咱俩继续合作。 章鱼怪哪里还会听，它划出一条水线，疯了似地逃去。 剑脊龙鱼大急，追了上去。 章鱼怪回头，吐出一口浓墨。 浓黑瞬间扩散，立即黑夜降临。 没有光、没有水、没有声音，这小片水域似乎隔离在了这个世界之外，眼前只有寂静的黑。 等剑脊龙鱼从黑暗中挣脱后，章鱼怪已消失不见。 剑脊龙鱼气急败坏地想找其它鱼合作。 但，它本就不良的信誉，这回彻底崩了。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异兽哪还会相信它，炸了锅似地跑。 剑脊龙鱼游了一圈后，整座湖里，就只剩下它一只异兽。 剑脊龙鱼浮在水面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空，深深地怀疑起鱼生来。 黎子夕自然听不到剑脊龙鱼的心声。 但他大概能猜出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在能自由呼吸后，黎子夕放声大笑，笑弯了腰。 这条鱼实在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简直是可爱啊！ 剑脊龙鱼自然能听出黎子夕笑声中的嘲讽。 但它累了，心桑了。它只是有气无力地吼了两声，表示抗议。 黎子夕笑得更开心了。 乐极生悲啊，黎子夕笑得手软，身子立即往里面一滑。他吓了一跳，脚一阵乱蹬。 无意中触碰到一团软软的、绵绵的肉？ 立即，大鱼巨嘴张开，一股气流被狠狠吸入，然后在喉咙间打转，似乎下一秒就要喷薄而出。 黎子夕乐了，这是要打喷嚏？ 哈，鱼也会打喷嚏？ 不对，打喷嚏！ 黎子夕脑中灵光一闪。 自己好像找到了，鱼口脱险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