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漠北狼主（7）

    萧盈注意到漠北多了很多奴隶，其中有些是大月氏的人，还有一些是依附大月氏的部族。

    阿黛丝就是其中的一个，她是一个沉默乖巧的少女，经常吹曲子给萧盈听，要是被夸奖了，就会低下头，微微一笑。

    萧盈唱了一首中原的曲子，让她吹奏，正听着，忽然间帘帐被掀开，阿史那摩罗走了进来。

    乐曲声戛然而止，阿黛丝瑟缩在一角，目露恐惧之色。

    阿史那摩罗捧着一束花坐到萧盈身旁，道：“你不是说你在家乡的时候，有用凤仙花染指甲的习俗吗？我们草原上也有胭脂花，我来给你染！”

    说完，他便摘下花瓣，放在白瓷碗中捣碎。

    这时，他好像才注意到阿黛丝似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阿黛丝脸色苍白，像是被恶狼盯住的兔子。

    阿史那摩罗问道：“这个女奴怎么在这儿？”

    萧盈道：“我见她年纪小，怪可怜的，叫她留在我身边吹笛子给我听。”

    阿史那摩罗只冷冷瞥了一眼阿黛丝，仿佛对方只是杂草一般：“这没你的事了，出去。”

    阿黛丝连忙慌不择路地跑出去了。

    阿史那摩罗继续给妻子染指甲，直到那莹润的指甲变成鲜艳的红，衬着雪白的玉手十分好看。

    他又和妻子说了会儿话，便走出了帐篷，看见守在外面的阿黛丝，他的目光迅速冷了下来，像是残忍的恶狼：“既然可敦让你留下，你就好好侍奉，否则……你的那些族人全部都会为你陪葬。”

    阿黛丝瑟瑟发抖，苍白的小脸上流下泪水：“是。”

    阿史那摩罗丝毫没有怜悯之意，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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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又是一年春，萧盈忽然感觉身体不适，医者诊治后才得知自己有了身孕。

    阿史那摩罗欣喜不已，无微不至地照料她，恨不得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十个月后，孩子降生了，是个男孩，阿史那摩罗为他取名执思，意为雷霆。

    北周知道了这个消息，也送来贺礼，希望小执思能健康长大。

    夫妻俩共同养育这个孩子，很快五年就过去了。

    王帐里，萧盈正在给小执思梳头发，他长得和父亲很像，长长的卷发，稚嫩却英气的眉眼，圆圆的小脸像面团似的，可爱极了。

    唯一和父亲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是墨色的，水汪汪，亮晶晶，像天上的小星星。

    这是继承自母亲的双眼，带着来自中原的优雅和美丽。

    萧盈给小执思梳好头发，给他扎了两个小辫子，然后戴上了一个黄金额环。

    小执思一直都乖乖坐在原地，仰着脸看着母亲，无比惹人怜爱。

    萧盈情不自禁揉了揉他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小执思笑了起来，嫩生生的小奶音可爱极了。

    这个孩子是中原和草原友谊的见证，融合了双方的血脉，萧盈每天都会教他中原的文字，还会给他讲一些神话故事。

    到了下午，小执思跟着父亲出去骑马，这是他最喜欢的事情，他有一匹小马，每天都去喂，还会给它编辫子。

    小执思见父亲一箭射中天上的鸟雀，激动的不得了，一心要学，可惜身量不够，把弓踩在地上，两只小手使劲儿地扯弦，连表情都用力得皱在了一起。

    阿史那摩罗哈哈大笑起来，给他造了一把小弓，教他射箭。

    就这样学了好多天，小执思的射箭学得有模有样，他兴奋地跑回来，一下子扑到母亲怀里，抱住母亲的腰，扬起小脸骄傲道：“母亲！我学会射箭了！以后我就是草原勇士，会保护你的！”

    他还那么小，小到别人可以一只手提起来，却说着要保护的话，萧盈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

    小执思眯起眼睛，像小动物似的用头顶蹭了蹭她的手。

    一家三口在一起用膳，吃着吃着，小执思忽然道：“母亲，你最爱的是谁呀？”

    阿史那摩罗一下子放下手里的汤碗，静静地看着萧盈。

    小执思也睁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萧盈看了一眼这父子俩，大的英俊温柔，眉峰冷冽，小的秀气可爱，眼眸如星，各有各的好，她一个也割舍不了。

    可是父子俩好像一定要一较高下似的，小执思依偎到萧盈身旁，摇了摇她的手，撒娇道：“母亲～”

    阿史那摩罗见状一下揪住他的衣领，道：“你母亲最爱的当然是我，你只能算是第二！”

    萧盈笑了起来，无奈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阿史那摩罗笑了起来，俨然是胜利者的姿态。

    小执思眼中蓄起泪水，哇的一声哭了，朝着母亲伸出双手：“母亲！我要母亲！”

    萧盈连忙抱着他哄了起来。

    小执思在母亲怀里一边哭，一边悄悄扭头，朝着父亲做了个鬼脸。

    哼╯╰，我才是母亲的小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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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到了马奶节，这是草原古老的节日之一，人们会聚在一起庆祝，希望家畜繁衍兴盛，今年获得丰收。

    宴会上有很多奶制品，萧盈拿起一块奶糕咬了一口，觉得味道有些浓。

    这时阿史那摩罗递来一个盒子，道：“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萧盈打开盒子，里面是用宝石和白玉雕成的茉莉花吊坠，栩栩如生，仿佛能嗅到香气似的。

    她曾说过，她很喜欢家乡的茉莉花，可是草原生长不了这种花，就算运来，也早就在路途中凋谢了，所以阿史那摩罗送了她一朵永不凋谢的茉莉花。

    萧盈喜欢极了，就在这时，一滴液体落下，洁白的茉莉花忽然变成了红色。

    萧盈疑惑不已，与此同时耳旁传来模糊的呼喊声，她抬起头，看见阿史那摩罗和小执思惊惧的眼神。

    他们围了过来，他们在说什么？

    萧盈忽然觉得好累，她倒了下去，闭上了眼睛，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