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那副面具的背后

    冉空能一眼看出心力可以对抗那股力量，已经承受侵蚀快两年的久天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本质上，弥天与久天争夺控制权的过程，就是在比拼谁的意志力更强、更能掌控自己的秘力与精神力。

    这一点早在澳洲的时候就有所提现了，那时候的弥天在力量掌控上远远超过久天，一度将久天打的濒死，直到后来久天通过不断地模仿、学习，最后才堪堪与其战平。

    就连最后战斗的时候，也是久天想到了那处幻境的本质其实是基于自身的精神力空间诞生的，最后才反过来掌控了那个虚幻的世界，一举夺回了自己精神力空间的控制权。

    其实要论真实的正面战力，那时的久天依旧还是略逊一筹。

    但久天毕竟还是这副身躯的原主人，尽管弥天在这之后试图侵占他的身体，可只要久天肯花点心思去提升下心力，是可以阻挡甚至消除掉弥天的影响的。

    关键之处就在于，一旦久天将心力从轻语中撤出，文芸芸残存于世间的最后一点意识碎片便会消散于无形。

    久天不是没想过其他方法，比如利用其他力量对抗弥天，或者是让心力修为同样强大的三十三他们来取代自己对碎片进行维持。

    只可惜，到最后这些想法都被一一否决了。

    首先，弥天是一种从未出现在宇宙中的力量，它的存在是宇宙间的漏洞，除了承载者久天以外，其他力量无法影响其分毫。

    其次，虽然三十三他们理论上也可以用心力去维持意识碎片，但他们并非是精神力进化者，也就是说根本感应不到意识碎片的存在。

    这就好比是一个拿着威力巨大武器的盲人，空有一身破坏力，却根本看不到目标在哪里。

    而菲雅倒是能够看见意识碎片的存在，但她自身的心力又不够强，所以这件事到最后还是只能久天来完成。

    所以久天也面临着一个抉择：自己的存亡，或是文芸芸意识碎片的存亡。

    几乎没有什么纠结，久天很自然地就将心力注入到了轻语之中。

    他这条命都是文芸芸救下来的，如果可以话，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文芸芸的命，又怎么会在乎这点心力呢？

    即便后果是会逐渐被另一个自己代替。

    对此菲雅表示一万分的不理解，当意识崩裂成了碎片，就代表一个人已经彻底死亡了，也没有任何复活余地，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去维持一些碎片的存在在她眼里更像是久天不成熟的小孩子气。

    但这毕竟是久天自己的选择，他脾气又比牛还倔，菲雅也只能希望他自己想通。

    不过，若是到最后久天还是不愿意放弃，菲雅也不会真的眼睁睁看着久天就这么被完全侵蚀。

    而这两年间，久天的精力几乎都花在了提升心力以及寻找其他可以治愈自己的力量之上。

    这种努力带来的结果就是，他自身的心力修为以极为迅猛的速度在不断提升，甚至隐隐有了一种“触碰到边界”的感觉。

    不过三十三他们说得也对，自己这些年以来似乎确实是太安静了一些，还剩下13个月，也确实应该活动活动了。

    一颗三角形的脑袋从墙根的角落里鬼鬼祟祟地探了出来。

    “咦？是我来迟了吗？大家都走了？”

    “唐郎。”久天回首，看着忽然出现的人，“地方找到了？”

    “对啊对啊，我刚打探到消息就立马赶回来了，还以为可以跟鬣狗他撞个面呢。”

    两年过去了，唐郎身材依旧是那么瘦长，即便浑身收拾的很干净，但那股流浪汉的气质也无法掩饰地散发了出来。

    战争结束后的这些年里，唐郎并没有接受鬣狗的邀请加入到理事会，而是一直跟着久天。

    在他看来，自己本来就是被久天捡回来的，好不容易混出来个人像，肯定大哥去哪儿自己去哪儿。

    也因此，他和菲雅成为了唯二一直和久天在一起的同伴。

    对于这个忠心耿耿的“小弟”，久天一开始也不是没想过让他离开去找更好的出路，但他很快也发现对方是真的愿意不顾一切跟着自己。

    最后还是菲雅把久天劝住了：

    “你捡了一只流浪狗，让他有了饭吃有了窝住，现在又想把它赶出去继续流浪？”

    虽然久天觉得比喻有些欠妥，但话糙理不糙，所以最后也还是把唐郎留下了。

    而唐郎也确实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在久天沉寂的这两年中，他倒是一直活跃在一些混乱地带替久天做事，也没人会怀疑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小子居然会是拯救过世界的第六强者“月神”的手下。

    不过唐郎确实也凭借着他那人畜无害的外表刺探到了不少情报，比如……

    “目前可以确认的隐秘会具体藏匿地点有三个，一个在中东，一个在丹麦，一个在秘鲁，我已经把定位发给你了。”唐郎一边说着，一边操作着通讯设备。

    看到传承护臂上出现的资料，久天点点头说：“辛苦了，还是没有东方易的消息吗？”

    “对啊，那家伙现在的信息保密等级是最高的，别说位置信息了，就连他现在啥样子都没人知道。”唐郎摊摊手。

    “没事，他只要还在地球上，迟早会按捺不住自己的欲望。”提到这个人之后久天眼神冰冷，“他不是想要成为新世界的神吗？我不信他忍得住一直躲在后方。”

    看到他这个样子，菲雅挑了挑眉。

    “你终于准备动手了？”

    “修养这么久也差不多了。”久天在脸上一抹，那标志性的月牙面具顿时重新覆盖住了他的脸庞。

    “还有十三个月，无论那之后我会怎样，东方易都必须死！”

    说完，夜空般的深蓝色长袍也笼罩住了他的身体，时隔两年，久天终于又重新降这身装扮召回。

    一开始这身微型幻境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现在则已经成为了习惯，好像穿上这身之后他可以不用真面目示人，可以更加放松一些。

    四周荡漾而起的精神力不再是如同月光一般的如梦似幻，而是呈现出被晕染之后的黑灰色，看上去像是月亮透过乌云遮挡所投射下来的光芒一般。

    不再如水般清澈，但是看上去更加肃杀且磅礴。

    阴暗的天空中，一行大雁排成了“人”字向着南边飞去，天气愈发寒冷，它们需要去到温暖的地方度过又一个冬天。

    由于漫长旅途的需要，它们进化出了对于气流的敏感反应，哪怕只是堪堪垂落秋叶的微风拂过，它们也可以迅速调整队列和飞行姿态让其成为自己的助力。

    它们的长途飞行的大师，但此刻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早已有一个生命自它们身边掠过，甚至近到伸手就能触及它们的羽毛。

    但是那些大雁却似乎对此并没有实感，那飞过的身影也只一闪而逝，以违背常识的方式没有引起空气的任何震荡。

    他就像是一个存在于更高维度的鬼影一般。

    “嗯？”

    不过大雁无法感知到久天的飞掠，并不代表其他人看不到，尤其是随时在监控着久天的理事会。

    “报告，观测到世界第六强者的活动轨迹。”

    几乎是在久天飞行于天空的同一时间，地球近地轨道上数颗最先进的侦察卫星便已经捕捉到了他的存在。

    这些卫星是两大势力专门用来探查如今地球上各种高能信号的，方便他们随时掌握各种强者的动向。

    当然，以久天他们目前的实力来说，要是想隐藏自己的行踪不被发现还是能够做到的，只是现在他丝毫没有要隐藏自己的意思，反而显得有些张狂。

    猛烈的精神力信号在屏幕中央勾勒出了久天由东至西的飞行轨迹，那速度快的有些夸张。

    “第六强者？那不是……”专门负责监控此类消息的理事会组长听到这消息之后一惊，他想起自己的顶头上司伊娃专门叮嘱过自己，一旦发现这位强者的踪迹要第一时间上报，这件事被列为了一等警报事项。

    他不敢怠慢，也顾不得伊娃是否在忙其他的，连忙将数据打包传递出去。

    不只是理事会，地球上其余进化者机构也先后都捕捉到了那阔别已久的信号闪烁。

    久天本就是地球目前所有强者里最少露面的那位，蔚蓝纪元以来，他几乎是一次都没有出过手，也没有任何人观测到他的活动。

    然而今天，这位被喜欢的人称为“月神”，被讨厌的人称作“月魔”的神秘强者，居然一反常态的高调了起来。

    “快，把今天的头条给撤了！重新写一篇关于月神重新活动的文章！我们要抢热度！”

    “可是主编，还有半小时就要发稿了，已经来不及了啊。”

    “笨呐！让人工智能来写！现在谁还一直亲笔写啊？”

    “哦哦好！我马上去办！”

    不少媒体在获知这个消息之后也开始兴奋起来，如今有关于进化者的话题早已超越了娱乐明星成为了热搜的常客，甚至不少演员歌手也都会专门从进化者里挑选，因为进化者们对于自身面部肌肉以及声带的掌控远胜过普通人，在加上他们中有些能力是与声波有关的，所以能够发出堪称天籁的声音。

    而除了这些负责情报和媒体的机构们得知久天重新活跃的消息之外，一些隐藏在暗处的人们也开始蠢蠢欲动。

    “哦，那家伙居然还敢露面？”

    “久天……真是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哼，什么月神？那就是个只会杀人的魔头！”

    “有趣，天下第六？我倒是想去试试他到底是否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