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好与坏
阳光很强烈，而人们的心底都冒着冷汗。 警察们放下枪脱下警服，拿起了锄头，荒草地被翻开，陈旧的白骨、蛆虫遍布的头颅、腐烂的躯干源源不断的被挖掘出来…… 只是那堆积如山的腐烂旧衣物，就令人触目惊心。 望着这一切，就算是极为专业的老警察也目不忍睹，只有卫玠淡定自若。 “陈法医累不累，休息一下吧。” “算了，没空休息，这活得累三天了。” 说着，刑警队长走了过来拍了拍卫玠的肩膀，惊奇的夸赞道：“嘿，这小兄弟的胆子可以啊。” 卫玠转过身，摘下墨镜，表情淡定：“小意思。” “有多少尸体？”张子妤问。 刑警队长眉头紧锁，垂下头道：“目前还不确定，就算往少了估计，那个数字，我也不敢说。” 旁边的领导背负双手望着湛蓝的天空，面带忧伤，自言自语道：“这阳光普照的大地究竟还埋葬着多少令人心惊的罪恶？还有多少这样可怕的人？还会有多少被害者？” “领导，视频拍好了。” 旁边的警察看了看视频，指点道：“你这光没打好，没有拍出那种一身正气的感觉，你要这样……” 领导气愤道：“拍个屁啊！给我删除了，搞这些形式主义有什么意思？立即封锁消息，这里的事谁要是大嘴巴说出去一个字，可不是摘帽子这么简单！” “她，是精神病吗？”徐梦寐问。 张子妤落寞地摇摇头：“我看不出来。” 如果她能像看透卫玠那样看透张兰的话，就不可能有后面亲手将自己弟弟推向鬼门关的举动了。 刑警队长回道：“这老太婆看上去不太像精神病，脑子很清楚，说话也很有条理。” “那她怎么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据她自己所说，她三十岁那年，丈夫在城里被车撞死了，为了赚钱养公公婆婆，她只好到外省去打工，在工厂里跟一个工友谈恋爱，发生了关系，后来她怀孕了，而她那个工友对象却失踪了。” 刑警队长顿了顿，点了一根烟继续说：“这大着肚子的，厂里肯定不会要她，给了点钱，把她打发了，她只好回到老家。这怀着别人家的孩子回来，别说丈夫家的父母亲戚如何看她，就是村里的人也不待见她，何况她还生下了一个怪胎，据她说，这生下怪胎的原因是婆婆强迫她吃下了打胎的草药……” “这怪胎一生下来，全村轰动，婆婆几次三番想把孩子弄死，最后，她终于无法忍受……” “日子并没有平淡，孩子渐渐长大，村里人都歧视他、嘲笑他、欺负他，这导致张兰心中的魔鬼越来越强大……” 沉默，连蝉都是沉默的。 刑警队长叹了一口气，对张子妤说：“这个张兰确实是个杀人女魔头，但肯定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专杀艾滋病患者的女嫌疑人。” “不是吗？”卫玠有些惊讶。 他其实也觉得不太像，这一大把年纪跑那么远去作案有什么必要？但系统会出错吗？还是说凶手其实是排行第二的那个刘淑秀？ “这我们知道。” 徐梦寐和张子妤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她们掌握的线索比卫玠多，可以很轻松的进行验证，光年龄这一项就与那个凶手不符合了。 一旁躺在担架上的张子诚猛地坐了起来，得意地指着卫玠道：“你不是说一定能抓到凶手吗？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卫玠理直气壮道：“谁叫你们对我隐瞒线索和嫌疑人资料的？” 张子妤冷声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只要嫌疑人的性别和被害人数，现在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就想耍赖吗？” 虽然算不上一日夫妻，但怎么说也是有过亲密接触的，没想到这娘们变脸可真快…… 卫玠慢悠悠道：“你们急个屁，我还有三十多个小时……我说这位大妈，你弟弟都这样了，还不赶紧送他去医院看看？” “对对对，快送我去医院。”张子诚这才想起了腿上的伤，连忙摇着担架喊。 张子妤的那对幽深墨瞳却盯着卫玠，语气中有质问的味道：“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里住着一个杀人狂魔的？” “你其实是想知道我是不是蒙的，或者与这个血腥之地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吧？” “难道我会告诉你这就是我们意识流玄学推理的神奇之处吗？”说着，卫玠一挥手，向徐梦寐招呼道：“走。” “去哪？” “抓真正的嫌疑人。” 徐梦寐跟在后面，惊讶道：“你又有目标了？” “等一下。”后面传来刑警队长带着七八个便衣跟了上来。 “我带人跟你们去，要不然太危险了。” 卫玠看了看混乱的现场：“你这走得开吗？” 刑警队长道：“这都是收尾的工作了，现场还有局长的指导，没有问题。当前，还是你们的那个案子更重要，媒体那边已经压不住了，再不破案又要搞得网络上一片腥风血雨。” “而且，我也想见识见识你的本事，听说你闭着眼睛一算就算出了这个地方有个杀人魔，这真的是太神奇了……” 卫玠心里嘟囔，这刑警队长不会怀疑我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吧？他也不会心虚，除非能查出他身上有系统，要把他拉去解剖…… 他发现队伍后面还跟着张子妤。 卫玠冲她喊：“喂，你赶紧去照顾你弟弟吧，就别跟着我了，我们俩真的不可能……” 徐梦寐在后边踢了他一脚。 刑警队长也劝道：“小兄弟你不能这样，张教授能帮忙破案，那是再好不过了。” 走出荒草地的时候，卫玠不经意间瞥见法医手中正拿着一只断手。 吓得他飞快地冲出草地，扶着树“哇哇哇”的吐了起来。 刑警队长走过来，拍着卫玠的后背赞道：“小兄弟，你可真能忍啊，看了那么久，现在才吐出来。” “我看他是反射弧太长，比连起来绕地球三圈的奶茶还长。”张子妤难得的开了个玩笑。 徐梦寐掏出卫玠兜里的墨镜：“忍什么啊，他刚刚戴着墨镜闭着眼睛，压根没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