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大道五十
我能感觉到公主的内丹慢慢地凝实，她心口的红色液体也渐渐枯竭，就快结束了。 不久后，公主的体内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了一颗白色的珠子，开始围绕着公主红色的内丹转圈圈。 是不是如果我没有无意之间吸走天道之书，公主现在应该有机会活下去…… 又或者我小的时候没有给公主做那些设定的话，公主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对不起……” 我纠结于天道之书的事情，也纠结于我给公主做的那些设定，一句对不起脱口而出。 “所以……你……究竟是谁呢？” 公主空洞的眼眸中倒映着我的影子，声音嘶哑地问着我。 此刻“我”把我的头低了下去，轻轻对公主说着： “我是……系统。”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那声“对不起”，原来不是我说的。 或许准确来说，那句“对不起”，原来不止是我说的。 公主在听见“我”的答案后，轻轻地笑开了，凄然地说道： “你……也活着啊…… 也对，你不会死……你不过……离开我……换一个人……继续叫“主人”罢了…… 你们都可以活着……只有我……合该去死……” 公主的声音无力而嘶哑，带着绝望，带着不甘。 此刻，我能感觉到公主体内的白色珠子和公主的内丹已经融在了一起。 “我”放在公主肚子上方的那一只手也瞬间换了一个手势。 很快，公主体内的内丹我已经感觉不到了…… “我”放在公主丹田上方的那只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我知道，在我手心，此刻被“我”握在手中的，正是公主的内丹。 那一瞬间，公主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接着她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公主疯狂的大笑让我一阵恍惚，看着公主苍白的面容，我没由来地心里一痛。 “我”抱着公主站了起来，她的白发顺着我的右手指尖流淌到了地上。 一滴泪从“我”的眼中落了下来，恰好落入了公主空洞的眼睛里面。 笑声突然之间戛然而止，公主无力地倒在了我怀里，她慢慢地垂下了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刚刚落入公主眼中的那滴泪，便从公主的眼角又流了出来，隐没于公主的白发之中。 同时，两朵彼岸花从她的白发上凋零，一红一白，无声地落到了地上。 我看着公主紧闭的双眼，一时之间想不明白，那滴眼泪，到底算谁的…… 从公主眼角滑落的那滴眼泪，究竟是我的泪，还是系统的泪，亦或者是公主的泪？ 或许这个问题随着公主的离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甚至分不清楚好多的事情究竟是我在做，还是系统在做…… 恍惚之间，我想起，公主从和我初遇之时就是灵魂啊。 我遇见公主时，她就是以灵魂的状态和我相遇的，不然的话，她本来的身体又在哪里呢？ 她从一开始就只剩灵魂，穿越时空找到了我…… 一切真的都是命中注定吗？ “我”往前走了几步，将公主稳稳地放在了蓝心仁身边，让她依靠在蓝心仁另一个肩膀之上。 蓝心仁一边抱过公主，一边惊讶地看着我。 他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是我们错了……” 白彩红痛苦地喃喃着。 公主安详地依靠在男主的肩膀上，就像是睡着了。 她在那里，就像是一朵红色的彼岸花静静地绽放着。 “我”转身间看见了地上散落的两朵彼岸花，一红一白，它们原本是盛开在公主的白发之上…… “我”于是俯身捡起了那两朵彼岸花，将它们重新簪在了公主的鬓边，回归你们原本的地方吧。 最后，“我”还是缓缓展开了“我”的左手，公主红色的内丹静静地躺在我的左手手心。 在我吞下公主的内丹后，“我”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我知道，我和系统应该很快就要从这个世界离开了。 “彩红！你怎么了？” 身后突然传来男主悲怆的呼喊声，我转头一看，白彩红在男主的肩膀上缓缓地倒了下去。 “公主和白彩红都得死。” 系统软软糯糯的声音突然从我脑海传来，真是久违啊。 为什么白彩红也要死？ 我在心里问着。 “这个世界都要崩塌了，大家都要死。 主人，我们回去吧！” 系统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催促着我，你也太没心没肺了吧，我在心里愤愤着。 “我本来就没心没肺啊。 况且你有心有肺现在又能做什么？” 系统继续和我顶着嘴，真是的，就好像刚刚伤心的不是你一样…… “笨蛋主人，我没有心，不会伤心的！略略略～” 系统居然还有脸说我是笨蛋主人，他有心那会儿明明比谁都伤心…… 不过系统说得没错，这个世界开始崩塌了，我看见天空开始下坠，大地开始上升。 突然一阵风起，所有的花都吹成了红色的飞灰，顺着风，向天空飞去。 身后突然传来了男主的一声叹息：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最后一线生机又该向何处去寻？” 待我转头看去，正好对上了男主的双眸，他的眼神很复杂。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眼神，在充满希望的同时又弥漫着绝望。 但是刹那间，我理解了他的眼神，他真的很想知道一个答案，可是就算是知道答案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而且，他真的问错了人！我不知道啊！ 他最终还是失望地垂下了眼睛，将白彩红和公主紧紧地抱在怀里 在狂风之中，衣袂翻飞，白衣的白彩红，红衣的公主，多像开在他身边的一白一红两朵彼岸花啊。 我的念头刚起，转眼间便看见他们三人一起在我眼前灰飞烟灭，随着风一起飞向了天空。 我好像隐约之间，听到了公主的声音。 “我好恨……可是我该恨谁呢？” 我哽咽着抬起头，轻声地回答着： “你恨我吧……我叫尹笑言，别找错了人。” 希望这风能把我的话带给公主的灵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