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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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堂的门被打开了,与其说被打开,用踹开来形容更合适一点,外头靠门一侧的烛火被门风震得猛然一颤,差点熄灭。 “婆子!你汉子回来了!把给老子洗脚水端来,老子要睡觉了!”这汉子舌头像是打了结,说话结结巴巴,兴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 半晌没听见回话,汉子努力撑起一双橙黄的带着血丝的小眼睛朝这不大的小屋子周围环顾,登时他就怒了:“嘿,这婆娘死哪儿去了?你汉子在外面幸苦忙活一天了,你不在家里当个小媳妇儿给老子端茶递水,你妈的跑外面去和野男人鬼混?你回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男人说完朝着长生所躺的内屋走去,酒味儿混着男人身上的体臭,熏得长生不住想吐。 “啊!你是谁!”本就走路不稳的男人看见床上还躺着两个人登时吓住了,尤其是看到长生手里的刀子,他本能的后退,接着没站稳一下摔在了地上。 “大叔,不好意思啊,我和阿妹初来贵府,就麻烦你一家了。” 长生客气的说着,可他的刀子却不曾放下,他现在受了伤不能带着阿妹跑,这把刀子必须时刻在他手心里握着他才能安下心。 男人酒醒了一些,看出了长生身上的伤势,瞬间胆气大增,于是在长生说完话后便颐指气使地对长生喝道:“既然你受了我家的恩,你怎么忘恩负义,对主人家拔刀相向呢!我现在就要到官府去告你!你擅闯民宅,居然还要持刀杀人!” 男人现在满是怒火,但他也不敢靠近长生,于是说出了刚才的一番话,接着他就作势向院门走去,像是真的打算去报官。 长生心急如焚,他现在多么希望大娘能回来跟他这个醉酒汉子解释一下,毕竟才经过死里逃生,若又稀里糊涂的被官府抓了去,这可就真就是六月飘雪,冤比窦娥了啊。 长生这两天在路上就经过了仔细地盘算:“大不了再带着meimei南逃,先前士兵不是说要将红玺交给三清门吗?兴许我带着这东西投奔人家,可能人家一高兴就收留了我二人,那么报仇的事就可以从长计议了。” 不作犹豫,长生立即开始艰难忍痛起身。 就在这时,外面似乎起了争吵声,是大娘回来了!长生却感受到了恐惧。 听声音,院外的大娘正扯着大嗓门吼斥着什么。她发怒的对象应该是大叔吧。 长生的meimei此刻居然还没醒,长生就自己杵着刀,艰难行进到外堂门口,接下来的一幕把他深深震撼了:大叔半跪半坐在地上,捂着他被打红的左脸,害怕的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大娘,眸子里净是清明,看来他的酒醒完了。 “你昨上出去卖鱼,现在还晓得回来哦,看样子你喝的过瘾了是吧?钱呢?大娘气魄逼人。 “钱......我还没跟你计较呢!屋里咋有个汉子?你趁我不在偷汉子了喂!”大叔声音越来越小,但看样子还是在顽强反驳。 大娘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一个巴掌啪的朝着大叔的右脸扇去。 “哎哟!”大叔被扇的仰面倒下,原本是双手捂着左脸,这下变成了各手捂各脸,右脸肿的很高,这一下大娘是没留力的。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长生和大娘两口子围坐饭桌,相谈了半天才将误会解除。 大叔姓李,经大娘的讲述长生听出了李大叔的性格非常的怂,不管面对什么人他都很怂,不过他最怂老婆。 杀人放火的恶事儿他是绝不可能干出来的,(在长生眼里他和父亲有些类似,都是怕老婆。)只不过大叔平时有个不良的嗜好,就是酗酒,这酒一喝多,他贼胆就大了。能干出平时清醒时你打死他他都不敢干的事。 大叔本来就憨愚,经常喝了酒后就被一些有心之人逮着往死里坑,这不,昨天早晨打的那么多新鲜的鱼,是卖了相当可观的钱,可被损友们惦记上了,一顿酒,大叔就喝的倒欠他们10两银。 大娘心底也善良,平时若不是她主事,李大叔估计都有可能沦落成乞丐,而且就算他沦落成乞丐,都可能会被所有乞丐给排挤。 相谈甚久,当大叔向长生询问为何逃亡时,大娘抢在长生之前说道:“长生父母前不久因病相继离世了,昨天长生带着meimei出来找生活时,被狼群追杀,这才辗转到这,才找到我。我看这俩娃娃可怜,就收留了他们。” 长生不傻,他听得出大娘是在有意隐瞒,见识过这个李大叔的“憨厚”,他也理解了对大叔隐瞒这件事的必要性。他感激的朝大娘看了一眼。 大娘慈爱的看着他,接着说道:“长生啊,我和你叔也没个一儿半女,我看啊,要不你就和阿妹认我做个干戚,你们就叫我一声干娘吧!”长生听完一愣,心底流淌出一股暖意,当即就要下跪叩头,牵动着伤口他疼得哇了一声,大娘急忙下去拉住他:“孩子,别啊,要叩也要等伤好再说啊!”旋即瞪了李大叔一眼,才反应过来的李大叔也下来拉起长生,与大娘一同将长生扶进内屋疗伤。 折腾了老半天,长生此时才注意到阿妹还未有醒的迹象。“阿妹现在睡得很香吧。”长生心想。他扯过被子严实地盖在了阿妹的身上。窗外月光投射在那柄长刀上,刃锋的寒意仿佛昭示着苦难与满怀的恶意,长生放在包里的红玺在所有人进入梦乡后再次诡异的闪过一抹不祥的红光,瞬即消失。 第二天清晨。 阳光像是驱散了所有的不幸,将一切真善美的东西给再次釉上明亮的光彩。好像预示着兄妹二人崭新生活的开始。 但一切都是表象,天不遂人愿。 阳光照射在长生的后背上,虽说季节已入秋,这太阳光照着人短时间是暖悠悠的,可长生躺在床上却是一动不动,因为他抱着的meimei传给他的,是彻骨的冰寒。 发现meimei身体冰凉的时候是在长生今早醒来的瞬间。他不敢相信他的meimei居然就这样静悄悄的离他而去。 他将meimei的身体扣的很紧很紧。 大娘在旁边也是眼眶通红,她已经在长生跟前劝说安慰了无数次,可长生像个聋子般不为所动。 已到了正午时分,大娘和李大叔二人从外面买回了一些纸钱,几只白蜡。李大娘实在不忍心看到长生再这样继续消极下去,便再次既关切又小心地问道: “长生啊,别怪大娘啰嗦,阿妹已经走了,你也不想让她看到你这般模样吧。”大娘想了想,又说道:“或许阿妹是去见你的爹娘了,在世不能团聚,那就让他们死后再相聚吧。你是家里唯一还活着的人,你现在包括今后都应该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大娘扫过周身,不见李大叔,便更加小声的说道:“你还得为他们报仇啊!” 这句话看来是起到了作用,长生松松开了抱着meimei遗体的手,缓缓地坐了起来,他的目光对视着大娘,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死意与仇恨。 大娘被他看的全身一僵,竟是在阳气正旺的晌午流下了几滴冷汗。 “啊。。长生啊,明白过来就好,别再那么消极了......” 长生幽幽地说道:“谢谢大娘了,你们的大恩,我永不相忘。”随后拿上放在桌上的纸钱白蜡,抱起meimei就往屋外走。 大娘两口紧随其后。